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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去了户部,这是皇帝给他安排的暂时官职,让他先熟悉环境。
他在前朝就接手过很多朝务,虽没位居相位,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程登蹲天牢的时候接手公务的也是他,否则真的不处理,等程登出来的时候朝廷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点卯后不久,他又施施然出来了,各种眼线忙得不亦乐乎,探听他的下落,他却淡定地上了马车,一路往城西行去。
城西为何地?烟花巷陌,细柳人家。
一阵人仰马翻,狼奔豕突。
聂云卿在名为“浣花楼”的青楼前停下,仰着头打量了眼招牌,眼尖的老鸨就自动迎了上来,“请问贵客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浣花楼有的都给贵客叫过来。”
聂云卿朝老鸨笑了笑,没答,自己慢腾腾往里面走。
老鸨摸摸胸膛,怎么跳得那么快呢?刚刚那位公子不像是来嫖的,倒像是被嫖的。
青楼和妓院不同,在自身姿色之上还有琴棋书画加成,这也注定了来此的多是有积蓄的人,甚至是达官贵人。
浣花楼在白秀名声不是最大的,却是环境最清幽的,来此寻欢作乐,怡然自得,轻松惬意,像做了场美梦,梦醒仍然回味无穷。
聂云卿是唯一一个进去没有被姑娘们围住的男子。本来有姑娘娇笑着迎上去想要展露自己的妩媚与娇羞,当看到对方比自己容光还剩的脸时,娇笑就变成了尬笑。
绝色面前耍大刀,东施效颦。
但是该有的职业道德不能少,她们震惊了一会儿,也就见怪不怪熟稔地迎上去,“公子是要赏舞还是听曲儿呢?”
“找人。”聂云卿目光环视一周,完美忽略了眼前的环肥燕瘦。
“找何人?说出来,或许妾认识呢?”一个热情的姑娘扶桑率先问道。
“劭清流的人,你认识吗?”他眼里是波光明灭的盏盏渔灯,飘摇不定。
认识吗?扶桑抿了抿唇,迟疑了一瞬,绽开大大的笑容:“谁人不知段大人和常大人最爱来扶桑这儿?公子算是问对人了。”
礼尚往来,青年回之一笑,“竟是如此,那,有劳了。”
他的笑是从面上蔓延至眼底的,像扶桑旋转而舞时荡开的裙袂,逐渐盛放到顶点。
扶桑掩下贪恋,带他往浣花楼深处的包厢走去。抵达门口时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扶桑就不进去了,公子自便。”她何尝不知道他是在利用她,而且以那两位大人的能力,事后若要探查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踪迹简直轻而易举。可她没法不告诉他。
“多谢。”青年这回的道谢真心实意了很多,“不过姑娘不必忧心,浣花楼还没有能对姑娘不敬的人。”
他在隐晦地承诺什么,扶桑不敢多想,敛衽一礼便退下。
围观全程的孟晚流瞧着扶桑走后聂云卿淡化的神情若有所思,方才他笑望扶桑时她觉得很怪,现在不笑了,她又更觉得奇怪了。
他是动心了吗?没有。他无动于衷吗?对陌生人无端的牺牲与信任无动于衷,未免又不近人情了。
这样的人有心吗?
聂云卿礼貌地敲了敲包厢的门,笑闹和调侃被按下暂停键,瞬间消音。懒散的脚步声缓缓踱来,伴随着不知在嚼什么的含糊声音:“是何人,不知等等再说事吗?”
门打开,领口歪斜的段房不耐烦地瞅向来者,一口蜜果如鲠在喉,被他一个用力吞下去了。
“聂大人,你无事来这作甚?”他还不甚清醒,语气带着欢好之后的轻佻,目光还滑腻腻地在聂云卿身上走了一遭。
“寻你啊。”聂云卿无视他的眼神,掠过他进了包厢,一坐就坐在了正中,让段房不得不屈居低位。
段房勉强落座,脸色不太好,想说话,喉中又因吞食太快火辣辣的疼,“有什么好找我的,你我素不相识。”
“可你认识劭清流啊。”聂云卿毫不避讳。
段房还想再装一装,没想到直接被拆穿,尴尬地笑了笑,神色警惕,“我与劭清流劭大人永远是一条船上的,你若要让我出卖劭大人,却是找错人了。”
醉的东倒西歪的常楠不知何时也醒了神,冷淡地看着他。
劭清流选人很警惕,看着歪瓜裂枣,一个个精明得很。
果然,传闻注定是传闻。
“为何要你出卖劭大人,牺牲不是更好些吗?”聂云卿眼中恶意暗藏。
“你——”段房气急败坏,常楠狠狠瞪他。
聂云卿忽然竖起一只杯子,手点在杯子的边缘,“行了,也不逗你们了,我并无动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事必须得做,而你们配合,对他的好处比坏处要多,明白吗?”
两人相视一眼,终于妥协。
“那你要什么?”
“要一个他甘心臣服于陛下的理由。”
这次轮到孟晚流困惑了,她记得劭清流最终身死,而聂云卿是接替成为丞相的人,难道不是他加害造成的吗?
她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