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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顺的,回想起被阳光晒的暖暖的记忆,她的心也暖了许多。
在这荒芜陌生之地,她能信任的,竟只有他。
完成今日KPI的她也就没看见在她走后归于冷漠的眼眸——
“你一区区文臣,得我圣刀青睐又如何,翻不了大浪……”
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想的,他的漠然是对自己的保护,她的鄙夷却是肆无忌惮的。
他和她的距离如同他身上搽了劣质药物的伤口,总在不经意间隐隐作痛。
风一吹,远处木墩上的箭七零八落,只有少数几支箭倔强地咬住木墩不肯松口。
孟晚流回营的途中遇到凯旋归来的秦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究其原因是他们太兴奋,直到她立在崔悔帐前,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一帐之隔,裂帛声清晰可闻,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这一切很快又被和谐的□□取代……
孟晚流就在门口,第一次遭遇到穿越以来最深的尴尬。
人家在行欢好之事,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就她一个直愣愣地杵着,好不寂寞。
偏偏她耳力极好,还能听到崔悔粗俗的俚语,和女人含糊不清的异族语言合奏的暧昧乐章。
这女人是车鞠的?
不知为什么,她心下总有些不安。将军和敌国探子的倾国之恋她不是没听过,但对象换成崔悔,她觉得很诡异。
很快事实证明了她的猜想。
女人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没有欢愉,满满的都是痛苦,孟晚流一怔,什么也不顾就冲了进去,被地上一摊血惊呆,血中还有异物,是……
一个胎儿。
再看那女人,美艳异常的脸上惨无人色,她默默捂住腹部浑身抽搐,绝望而痛苦。
她看到孟晚流,眼睛猛地瞪大,喉间呜咽着说了句什么,依旧是听不懂的语言,孟晚流却读懂她眼神的含义——
你刚刚就在那里,为什么不救我!
孟晚流如遭雷劈,转过头问若无其事穿上衣服的崔悔,“这就是大秦的军规?”
“车鞠伤我北境妇孺时,只会比这更甚。”崔悔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你欺我,我便欺回去;你欺我女人,我便欺你女人!这很公平。
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这儿。
或许不只是他,很多北疆的士兵都是这么认为的。孟晚流不敢想,如果她是以本尊出现在这的,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那个胡女丧子,又因心中悲恸和流血过多,最终断了性命。
孟晚流则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走前崔悔和颜悦色地说:“此次多亏圣刀,我大秦方能扬眉吐气。”
于她而言这是绝妙的讽刺。她以为带领将士们战胜蛮夷是件多么伟大的事情,然而事态完全不受控制,她成了绝对的加害者。
她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圣刀精于战而止战,可战真的能止吗?
前方的道路模糊得可怕,影影绰绰的是谁的影子,她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第41章 微风
军中物资有专人守卫,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孟晚流仗着身量小,出其不意地攀上屋顶,从瓦片缝隙滑入。
自古以来人就喜欢借酒浇愁,孟晚流也不例外,虽然她喝不了,泡在里面也是慰藉。
利落地插进木塞,她用力一扭身子,酒坛细微的“砰”了一声,被外界喧哗掩盖。
她纵身跃下,被醇厚的液体淹没。
酒是劣等酒,辛辣如火在烧,烧过之后就变得寡淡无味,酒精含量不高。
但孟晚流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把刀酒量极浅,她不过浸了一会儿就醺醺然,等她费力地爬出酒坛,脑子里晕乎乎一片。
哪,好香啊。为什么有两个木塞,她明明只喝了一坛酒啊。
目光再一转,她看到一个装着风干牛肉的小纸包,用白线缠得紧紧的。她弯身一钩,到手了。
残余的意识让她逃开守卫,一路低调地散步。这一散就散到聂云卿的营帐,这条路她最熟,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少年看到她颇为诧异,“似乎还没到黄昏啊。”她说以后黄昏让他来找他,还没到黄昏,她怎么亲自来了?
“黄什么昏,我、我心情好,那就随时是黄昏。”孟晚流胡搅蛮缠。
离得近了,那股子酒气很明显,少年才知道她是醉了。
上午才将他踩到脚底的刀,这会儿就落到他手上任他宰割,他该快意吗?
“聂、聂云卿,我压你一头你可怨我?”酒醉的刀只有三秒钟的记忆,话题一下子转到另一个方向上。
少年眼神莫名地看她一阵,摇摇头。
孟晚流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我也是没办法,谁叫你跟块石头似的捂不化,如我无偿相助,你恐怕不会答应。”
少年眨了眨眼,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