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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稚子酷爱那些精巧玩意,每每逛集,他便会买上一些,时日久了先生看他也和蔼了些,愿意教他更多。
    “期谙兄,该走了。”买好笔墨纸砚的几个同窗高声喊。
    人没应,还在专注地挑着什么。不得已,几个人只得前来。
    “这刀不错,够利,不过小娃大抵是不喜的。这头饰倒是做的巧,不过也不好……”那人一边念叨一边蹲着身子在摊上挑。手指忽然触到异物,触感光滑细腻,一看,竟是一枚玉佩。就是不知价格几何。
    于是他捻起那玉佩问:“这玉佩值多少银子?”
    摊主看了眼,手一摆说:“只是似玉的石头,不值几个钱,我这儿还有几块,若买的多了匀给你。”
    他于是又挑了几样东西,准备一并买了。
    “期谙兄,可否看看这玉?”一个人在他身边蹲下,语气很淡地询问。
    陆集抬头一看,居然是从来对这些毫无兴趣的聂云卿,心觉奇怪,手上还是老老实实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玉佩,仔仔细细地打量,某一瞬间陆集以为这是什么珍物,因为少年的目光那么温柔,可再一看就什么也不剩了。
    少年脸色发白,眼神晦暗地站起身,像避开什么毒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少年的脑海里是刚刚摊主说的“只是似玉的石头,不值几个钱”,手上残留着的细腻触感也是一种讽刺。
    那玉和师父的触感是一样的。那玉里也寄托了情感,在对他说:“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助你,你送我回家可好?”
    他浑身冰冷。他以为他捡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他以为一切都是缘分,却原来是处心积虑。
    师父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哪有什么黑暗里的光,只不过是萤火罢了,不为照亮,只为索取。
    他勉强笑了笑,对同窗道了声身体抱养,就离开了。同窗一叠声的“天长兄保重”被他抛在后头,当耳边风过了。
    他怀着心思往人群稀少处走,也就没注意有人跟着他的脚步,步步紧逼。
    “天长兄,莫跑了,前头没路了。”
    少年回神,一看,自己已被一群人包围。
    包围圈特地留了一个空位让人闪亮登场,便是这开口说话之人。
    “阎辙啊。”少年讽刺地笑笑:“怎么,在先生那儿吃了瘪,就来我这找回场子?”
    此话戳人痛处,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脸都绿了,不再跟他废话,一挥手,同来的人一拥而上,少年顿时被摁倒在地。
    阎辙踩住他的手,“你不是挺狂吗,你叫先生来啊?”
    他松开,又踩上去:“这双手真可恨,以后就不要写字了罢。”先生和同窗总说聂云卿字写的好,他倒要看看没了手这字还怎么写。
    还有那双眼睛,总是含着嘲讽和了然,艳得令人心惊,连带着那张脸都讨厌极了,让他想要毁掉。
    人在极端的激动之下容易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正如此刻的阎辙已经魔障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行为,他的支持者们也不敢忤逆他,他太吓人了。
    阎辙像踩玩物一样踩着聂云卿的双手,踩的血肉模糊又开始踢他的身体,并不能踢很远,只是为了解气。
    聂云卿一阵头晕目眩,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反而给了他真实感。
    他披头散发地抬头,目光透过凌乱的发丝望定阎辙,形如鬼魅,“教训的是。受教了。”
    阎辙对上死水一潭的眼睛忽然说不出话了。再然后他被巨大的力量掼倒在地,锁喉收紧。
    几个沆瀣一气的人顿时慌了,连忙扯开聂云卿,带着阎辙跑得飞快。阎辙背景不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全都要拿脑袋来赔。
    聂云卿一个人坐在地上,笑得惨白。
    第17章 积淀
    学校例行安排讲座,愿意不愿意的学生都被迫坐满会议厅,聆听领导or校外友人的讲话。
    这种讲座通常都不会受欢迎。鸡汤灌一次是感人肺腑,灌两次是无关痛痒,再灌下去就是深恶痛绝了。
    学渣们早就在座位上联机打游戏,还有些拿出事先下载好的电影看起来。学霸则在脑海里回想着专业方面的疑难杂症,恨不能拿张纸演算一下增强记忆。
    整个会议厅气压出奇得低。
    坐在孟晚流邻座的两个女生共看一部电影,是当下正火的外国科幻片。原本孟晚流也会跟着一起看,但她看了两眼,脑子根本无法跟着情节走,看也是煎熬。
    两个女生看得入神了,也没注意到孟晚流走神了。孟晚流坐在椅子上缩起身子,有点困倦。她昨晚睡得不好。
    这么一睡,居然睡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时,会议厅的灯已经暗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学生会的在交代些什么。话语声渐低,他们往门口走去,准备锁门离开。
    “好像还有一个人。”淡而温凉的声音响在偌大的空间里,有种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