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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撇下的慕耳望着天下读书人景仰的圣地,站了很久。
这里连空气都弥漫着诗书的味道。其他地方卖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小吃巧物,瓜果菜蔬,而这里卖的最好的是文房四宝。
路人相遇问好,往往以诗对。甚至有大儒当街对峙,以求正解。
饶是孟晚流都动心了一瞬,生活在这多幸福啊。
“师父,我们该住哪儿?”慕耳问出很实际的问题。
孟晚流直接道:“你想去哪个私塾,我们便去哪置屋。”简单来说,就是买一个学区房。虽然这个时代不存在升对口初中,但至少离得近。
“至于银子,你有不少吧。”孟晚流语气有点凉。
慕耳自知理亏,不搭话。
没怎么纠结,他直奔当地最大的私塾去了。
私塾附近有不少人家,都住满了,慕耳利用颜值优势问出一间空屋,被再三告诫闹鬼不能去。
不能去?他倒情愿见见鬼,说不定替他给父亲传话。慕耳神色很淡。
一个孩子不怕,唯物主义者孟晚流更不会怕,在他耳边絮絮说着:“这世上本没有鬼,如果有,那一定是心里有鬼。迷信思想不可取,要相信人的力量是无穷的……”
慕耳困惑地听着这些书上都没有的奇怪论调,看似荒诞无稽,却一针见血。
师父到底与他不同。
或许是师父的絮语起了作用,他看到那荒凉空洞的屋子并没有恐惧,哪怕阳光至此都暗了三分。
推开木门,屋内积灰很重,呛得人睁不开眼,但基本的桌椅、灶台、床铺都有。
慕耳认真清理起屋子,孟晚流闲着无聊,给他讲起基本的数学知识。
慕耳一边听一边扫除尘土,时不时回答她出的题。
孟晚流发现这孩子居然会心算。她小时候学算盘学了很久才学会珠心算,他才刚刚接触,却一道题比一道题写的快……
到底谁才是开了金手指的存在?
师父不说话了,慕耳反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师父,不出题了吗?”
师父半天没回他,他一看,师父身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于是用衣角轻轻擦干净。
小小的娃娃小心翼翼地擦着一块玉,目光安静内敛,望向屋外时顿转凌厉。
前来围观入住鬼屋狠人的群众:“……”住吧,您住吧,感觉您看起来更像鬼呢。
第7章 学堂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孩子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学堂里,咬字清晰,断句恰当。
当他背完,夫子捻着胡须点头,“不错。”能得夫子这样的评价不容易,因此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夫子授完课,孩子们纷纷围住新来的同窗,叽叽喳喳地问话。
“你是哪来的呀?”
“如何称呼?”
……
同窗却很高冷,提起笔在纸上写字——
“聂、云、卿。”一字一顿。
一群小脑袋们凑在一块,看完一哄而散。什么嘛,那个字跟狗扒一样,打扰了。
被嫌弃的主角也没在意,他看着纸上三个字,小声地问,“师父,你觉得这名字如何?”
“当然比木耳好听。”孟晚流松了口气,总算改名了。
“那就好。”他眼睫微垂,遮住眼里所有情绪,这一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今后这世上只有聂云卿。
继同窗被狗扒字震撼,夫子很快也被震撼到了。他看着那天生爱自由的字一阵无语,良久,语重心长地对聂云卿说:“要勤加练习啊。”
聂云卿态度恭谨地应了,这才放学回家。
因为只有他一个劳动力,所以饭食都得他自己做。他简单地给自己煮了粥,连配菜都没有,就那么毫无障碍地喝光了。
然后他从刚买的一摞书中抽出一本平摊在桌上,又铺开一张纸,开始磨墨习字。
幼年的聂云卿真是出奇的好学。
“你这么练得练到何时?先观其走势,再思索起笔应如何,笔锋应落于何处。”孟晚流被聂云卿简单粗暴的练字方法惊到了,连忙道。
聂云卿困惑地看着她,有什么不一样吗?直接照着字临摹很正常啊。模样像只翘首瞪人的猫,不觉凌厉,只想让人□□。
孟晚流毫无知觉,语气坚定果断,让他照着她说的做。
于是小猫儿放下笔,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书,认错态度良好。
孟晚流终于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丝他父亲的影子,直,太直了,啥都不说捋起袖子就是干。
聂云卿观察了很久,最终起笔时没有看书上的字。
字已在他心中。
这次写下来,看起来像样多了。但他知道差距,未露丝毫喜色。
夫子摇头晃脑地吟哦,底下的小脑袋们也跟着摇。
孟晚流时常在这种书香氛围中安睡,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