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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下去——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蹦极的危险,还是没人接住没东西垫住的那种。
慕耳想了很久。他并不是当地人,怎会知道当地该种什么?
中年人已经知道答案,转身往马车走。走了几步没见人跟上来,诧然问:“你已寻到其他去处?”
慕耳听懂意思,眼神发亮,跟着钻进马车。
这时一枚玉佩从天而降,磕在马车顶上,慕耳抬头一看,玉佩直直朝他落下,他理所当然地伸手接住。
“何物?”中年人皱眉问道。
慕耳摊开手,一枚玉佩静静躺在他手上,温润古朴。
“倒是和你有些缘分。”中年人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只问他:“你寻我何事?”
“我想去甘南!”
“甘南?”中年人略一思忖,“是个好去处。你是想我带你去甘南?”
慕耳点头。
“我在此地尚有官职,怕是无法与你同去了,但有一好友在朝中任职,北上途经甘南。”中年人道。
慕耳难得真诚地问:“您叫什么?”
“程登。”
“好,我记住了。”相逢于微施以援手的人,应该认真对待,哪怕他的性格有些怪异。
岭南的风潮湿温热,拂面而过,心上也留了温度。
第6章 师者
目睹两人的相处过程,孟晚流有了新的思路。
这位未来的风云人物目前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又能有多罪不可赦呢?如果她作为老师潜移默化地影响他,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程登给慕耳安排了一间客房,所以和程登共用了晚膳后,他回到客房。
门关上,孟晚流终于有了和慕耳交流的机会。
慕耳并不心虚,也不急着开口,不慌不忙地将她从袖口掏出,然后摆在桌案上,等她说话。
孟晚流开门见山问:“你叫慕耳?”
“是。”
“父亲为慕将军?”
“是。”慕耳有些诧异。
“今年年方几何?”
“七岁。”
“想去甘南求学问道还是逆风翻盘?”孟晚流语速很快地问。
慕耳噎住了。心思被人看得这么透,他无话可说。
“不必惊慌,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学文确实比习武好。”孟晚流解释道。
从小到大,她是唯一一个说学文比习武好的人。慕耳说不清什么感受,低低“嗯”了一声。
“好了,早些睡吧。”孟晚流不再和他多说。
慕耳忽然就觉得冷。这块玉佩像换了个灵魂,对他的态度又冷又淡,偏偏每句话都戳他心窝,那种没有秘密的感觉让他不安。
夜深,他悄然起身,拾起玉佩往外走。
“又打算扔我一次?”他听见少女讥诮的嗓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森冷。
“你,你到底是谁?”人对未知事物有种天生的恐惧。
“你师父。”少女答得轻巧。
“你能教我什么?”慕耳一脸的不信任。
“甘南千百位大儒皆来舌战,亦不及我。”山川地理是玉自己的记忆,人文方面的内容则是从小到大积淀的文化结晶。这一点孟晚流很有自信。
深夜的风,透骨的凉,慕耳低着头站了很久,脸沉在阴影里看不清,半晌看着手里的玉,语声乖巧。
“师父。”
“嗯。”孟晚流知道自己终于成功了。这孩子太难搞了,要让他心服口服叫一声师父比登天还难。
翌日,程登那位即将远行的朋友登门拜访,两人在书房探讨了一番学术和制度上的问题,末了程登道:“昨日遇一小儿,孤身北上,不知你可能捎他同去?”
“去哪?”那人惊讶问道。
“甘南。”
“既如此,让这小儿随我同去吧。”那人答应得爽快。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既然要做人老师,孟晚流也要拿出充分的准备来。这不,她已经开始扫描脑子里的知识了。
慕耳也没打扰她,事实上他也没时间打扰她。
程登那位朋友似有藏书癖,慕耳甫一上马车,就被堆成山的书卷挤得不知往哪坐,还是人家收拾了老半天才给他收拾出一个角落坐。
“识字吗?”那人问他。
慕耳点头。
“甚好。”那人于是低下头看自己的书,如痴如醉。
孟晚流仿佛看到了熬夜看小说的自己,对这位书虫同志很能理解。
可怜的是慕耳,因为看书的人往往作息都不太规律,忘记吃饭是常有的,所以他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
后来慕耳自己也会找书看,到甘南时,他已把一车的书看了大半。
临走前,书虫同志难得看了眼他,问:“都看懂了吗?”
不等他回答,刷的一下帘子放下,马车嗒嗒地驶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