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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我还帮一些中国同胞填写了表格,也耽搁了一些时间……”我向托尼亚表达歉意。
“江,我了解你,你的心肠真好……”托尼亚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胖胖的脸上。
“你不也一样吗?在水库边帮过中国老奶奶、还向农村小学捐献过美金……”我笑了,边走边说,门外刺骨的寒风直扑过来,脸上仿佛刀割一样疼痛。
托尼亚腼腆地笑了,“那些事情,不值一提……”
踏着湿滑的路面,来到停车场,托尼亚发动了一辆破旧的日古利小轿车。这辆车的顶上,还焊有黑色的简陋的行李架。我坐到副驾驶席。
这辆方头方脑的老爷车,吱吱嘎嘎地向前驶去,我们向莫斯科市区进发。
谢列梅杰沃机场外面,白雪皑皑,寒意料峭。
路上一片泥泞。车窗外,悬挂着莫斯科人、日古利、伏尔加、扎波罗热车标的苏联生产的老爷车不断出现。
托尼亚告诉我,如今,俄罗斯伏尔加汽车厂生产的轿车不再使用“日古利”车标,而是使用龙船形的“拉达”车标。因为,本是伏尔加河山脉名称的“日古利”,在英国人、法国人听起来像“舞男”,在阿拉伯人听起来像“假货”、“骗子”。
“托尼亚,你本可以换辆拉达轿车的……你却把钱捐献给了中国的小学……”我想起往事,不由得说道。
托尼亚像一只胖猫笑了,“那钱本来不是我的……我被偷的美元,已经被那个小偷花掉了……”
“但这是山城宾馆和工厂赔给你的呀!你本应心安理得地自由支配的!”我看着他那由于些许激动而红润的脸说道。
“那是小偷的罪行,与中方的山城宾馆和工厂无关……我要是花了它,我良心会不安的!”托尼亚眼看着前方的道路,轻轻摇了一下头。
“托尼亚,你真是个好人!”我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你们中国也有好人,比如那个救我性命的大叔……”托尼亚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我点点头,迫切地想问另一个问题。“托尼亚,你有娜塔莎的消息吗?”
托尼亚眼盯着前方,令我失望地摇了摇头,“我向许多同事打听过,没有准确消息……”
我心里发紧,喘不过气来,稍稍打开了车窗,窗缝里冒过来的冷风,冰凉刺骨。
托尼亚扭头看了看沮丧的我一眼,“听说她可能到了圣彼得堡……我可以陪你去找……”
我一把关上了车窗,大叫道,“窝禽哈拉绍!”
托尼亚笑了,眼睛在仪表板的反光下,熠熠生辉。
“瓦洛加呢……我们能见到他吗?”我突然想起来那位可敬的苏联专家团团长。
“他退休了……据说回到了沃罗涅日老家……不在莫斯科……”托尼亚惋惜地说。
我听了,心里又是一阵失望。
“伊戈尔、谢苗、斯拉瓦呢?”
“据说都没上班了……我也跟他们联系不上……”
此后,我们寂然无语。近处一片黑暗,远处灯光星星点点。前方道路,在车灯的照射下,发出湿冷的暗光。
驶过狭窄的泥泞地段,向左拐弯便进入了通畅的列宁格勒大道。
日古利小轿车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开始飞驰。
路边一排高大的两根原木,架着另一根原木的绛红色“拒马”造型,一闪而过。
托尼亚告诉我,二战时德军攻到了这里,但由于寒冬和莫斯科人的顽强抵抗而寸步难行,从此一泻千里。苏联军队转败为胜。不同于拿破仑曾攻入莫斯科、后又被俄军赶出,德军是望城兴叹,高兴得过早。
灯光渐渐多了起来,路边出现了一些低矮的建筑。
依次进入莫斯科的大环、三环、花园环线,车辆在反射着灯光的潮湿路面上低速行驶,不时从路边停驶多日、覆盖着白雪的排排汽车旁穿过,恍若穿过北京的某个胡同。
车内的玻璃窗起了雾,只得开启车窗,放点冷风进来。空中稀疏地飘扬着雪花。
在冰雪消融的莫斯科街道上,一路耗时颇多。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在冰冷的空气中,活动酸麻的关节,脸颊被寒风吹得生痛。
停好车。我跟随托尼亚,进了笨重的电梯,摇摇晃晃地来到三楼,轰的一声停住。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屋外冰火两重天!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的暖气十足,脱了大衣,还是不停地冒汗。正在进行的休克疗法,推行着急剧的社会转型,但是作为能源大国的俄罗斯,依然在苏联瓦解后向莫斯科提供了较为稳定的福利供暖。
这是一套小三室两厅的住房,带有独立的厨房和洗手间。各个房间悬挂着不同的灯具,墙上贴着发黄的墙纸,但也干净。厨房里,组合厨柜的大理石台面上,分布着带烤箱的四眼煤气灶和不锈钢水池。洗手间,有陶瓷马桶和封闭的玻璃沐浴室。
整套房子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