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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守夜。
待一切安排妥当,芷霜回到休息住所,挑起油灯,揽镜自顾,盯了一会儿镜中自己额上的伤口,双肩耸动了两下,喉咙间爆出一声痛哭。
芷霜慌忙咬唇,不欲让隔壁宫女听见。只双手十指,狠狠掐进了掌心。
*
过了几天,苏婳收到了鄂华凝的邀帖。
邀帖上说,春光三月,韶光淑气,邀苏婳去府中做客。
来送邀帖的是鄂华凝的乳母陈嬷嬷。送来邀帖后,陈嬷嬷没走,待苏婳看完邀帖,陈嬷嬷暗示有话要禀。
苏婳挑了挑眉,挥退屋中侍女。
陈嬷嬷小声道:“我家小姐怜惜姑娘处境艰难,想要助姑娘脱离苦海,还请姑娘准时前往宴会,或可遇见贵人。”她咬重了“贵人”二字。
苏婳有些惊讶。她本是斜躺在贵妃榻上,此时坐直身体,轻声道:“嬷嬷口中的贵人,可是指皇宫那位?”
陈嬷嬷点头,赞道:“姑娘心思敏捷,我家小姐果然没有看错人。”
惊喜从天而降,苏婳心中念头千回百转,面上却不露声色。她微笑着和陈嬷嬷闲聊几句,待打发走陈嬷嬷后,苏婳捏着邀帖,想了想,去了李韬隐的书房。
春光漏泄,乍暖还寒。安王府的树木已经抽出新芽,花苞悄然绽放,迎着融融春风,一缕缕若有似无的花香扑面而来,让苏婳的心情跟着轻快起来。
对于秋娘不仅洗脱冤屈,还升了分位、执掌宫务之事,安王府无疑是第一批得知消息的人。苏婳知道,以秋娘和贵妃的嫌隙,贵妃此时一定备受掣肘,没想到,贵妃心急之下,这么快就决心把自己拉入她的阵营。
一路想着,苏婳来到书房。王福忠正守在书房门口,见苏婳来了,忙一面恭敬地请安问好,一面推开书房的门,通禀苏姑娘来了。
李韬隐正坐于书案之前,清雅从容,暗敛贵气。听见王福忠的通禀,他停下手上正笔走龙蛇的紫毫,招手唤苏婳过去。
王福忠知情识趣地闭上书房的门,守在门外。苏婳朝前走了几步,尚未走近,就被李韬隐一把拥入怀中。
清冷的淡香萦绕着苏婳,男子的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搂住她的腰,温热的触感一直漾到心底。
她的脸上渐渐升起红霞,往桌上看了一眼,问道:“你方才在写什么呢?”
李韬隐把头靠在苏婳的头顶,声音温柔而低沉:“是写给羽林监的,让他帮我探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出自《史记》。
☆、隐秘
自古以来,天子的安危关乎朝野上下的局势。而本朝守卫天子安全的,共有两支军队。
一是羽林卫,戍守皇城,防止外敌来犯。
二是龙武卫,人数精简,各个武艺绝伦,是皇帝的贴身卫兵。
被选入羽林卫和龙武卫的,皆是对皇帝忠心耿耿之人。尤其是负责掌管、调度羽林卫的羽林监,更是天子心腹。
两年前,担任羽林监的人年纪大了,告老还乡,皇帝提拔了一个叫做林天纵的人,扶持上羽林监的位置。
没想到,这个林天纵,竟然与李韬隐有所联系。
似是看出了苏婳的疑惑,李韬隐捏了捏苏婳的手,道:“他本是犯官之后,是我把他从边疆接回来的。”
原来,自林天纵的祖父获罪后,他被发往边疆。李韬隐做太子时,偶然在大理寺翻到林家的卷宗,怜惜林天纵的才干,便找了个由头,将他调回京城。
林天纵回京后,还没来得及一展拳脚,李韬隐便出了事,被废去了太子位。林天纵感念知遇之恩,在李韬隐的吩咐下,假意投靠鄂家,后来慢慢做到了羽林监的位置。
苏婳想了想,问道:“王爷布局这么远,是为了逼宫吗?”
李韬隐捏了捏苏婳的脸,笑道:“倒不如说是我的运气好,鄂家想掌控羽林监,所以把林天纵推了上去,只是他们没想到,林天纵正好是我的人。”
苏婳拍掉李韬隐的手,道:“所以鄂家还做了逼宫的打算?”
李韬隐挑了挑眉,点头称是。
苏婳一阵无言,小声嘟囔道:“都被你捏疼了。”
李韬隐讶然:“我没有用力呀。”他一面说,一面凑近去看,只见苏婳脸上被捏过的地方白白净净的,一个红印子都没有。
他不禁疑心,苏婳是不是在骗自己。可是见她一脸认真,李韬隐还是轻轻吻了吻捏过的地方,悄声问:“还疼吗?”
他的唇温润又柔软,珍重地吻她,仿佛她是世界上最华丽贵重的珍宝。
苏婳的脸一下就热了起来。
偏偏李韬隐还保持着姿势,认真地等待她的回答。他们的脸凑得极近,李韬隐的睫毛一眨一眨,把苏婳的脸挠得痒痒的。
苏婳从他怀中站起来,胡乱摇了摇头,把手上的邀帖递过去:“鄂华凝的乳母亲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