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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
“你愿意去军中吗?好好磨砺,将来挣个百夫长也未可知。”李韬隐终于开口,声音很平缓,在狗蛋听来却犹如天籁。
他扑通跪下来:“我愿意!我愿意!求大人给我引荐!”
是去投军啊,而不是战争时抓的壮丁。这是他年少无知时,才敢想的事。方才的沉默换来现在更大的欢喜,他匍匐在地,心中盈满对轿中人的感激。
李韬隐不再多说,敲了敲窗子,轿子便被摇晃着抬起,走出深巷。
苏婳啜着茶,细声问他:“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故意这样的吗?”故意不说话,从而增添威严。
“没有。”李韬隐面不改色,为她续茶,“本王珍藏的普洱,你仔细尝尝。”
苏婳搁下茶盏,不依不挠:“你肯定有。”她记得清楚,在长久的沉默里,她分明快要窒息,只想不顾一切讨好眼前的救命稻草。
李韬隐的笑意深下去:“本王不是让你泡茶,还陪你说话?”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修为不到家,像一只急躁的热锅上的蚂蚁。
苏婳感受到轻视,身子一扭,摆出拒绝的姿态。
李韬隐无奈地放下茶壶,认命似的,温声安慰她:“你可是我第一个抱过的女人,我怎么舍得像对他一样对待你呢?”
他存心哄她高兴的时候,就改“本王”为“我”,声音低沉温柔,如苍茫的月夜下的海。如果苏婳是一只小猫,他就是最出色的猎手,想方设法,手段百出的捉她入网。
苏婳果然高兴起来,忍不住又想套话。她把手交叠到李韬隐的手上,声音娇柔:“那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之前没抱过别人吗?”
一双柔软的,温润的,女孩子的手。李韬隐简直是陷在了温香软玉里,他轻咬舌尖,提醒自己不要被这只小奶猫蒙蔽。
视线顺着苏婳的修长脖子往下移,落在她的交领上。交领下鼓鼓囊囊,不知藏着怎样动人柔软的春色。他尽量维持语调的清雅,一副不为色所迷的模样:“本王说过,等你长大了,就全部都告诉你。”
苏婳霎时间羞红了脸,把手狠狠往回一缩:“下流!”
“瞎说。”李韬隐逗她逗得尽兴,“本王可是正人君子。那天你去鄂府赏梅,回来喝醉了,可是求着本王……”
话未说完,苏婳狠狠的捂住他的嘴,一双水涟涟的眼睛要喷火似的,警告的盯着他。
李韬隐不说话了,只拿一双眸子瞧她。眸子是化成春水的寒潭,似笑非笑,里头藏着两人皆知的戏谑。
苏婳猛的收回手,折过身子,从怀中掏出越国丝绢帕,娇娇弱弱的拭眼角。
自己把她逗哭了吗?
一时间,李韬隐什么玩笑话也不敢说,只捡了好听的话安慰她。轿子走了一路,他的好话说了一路,等到了安王府的垂花门下,苏婳才收起帕子,耸着小鼻子道:“我原谅你了。”
她的嗓音很娇,人更娇。李韬隐扶着她下轿,借着敞亮光线,这才发现她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雾涟涟的眼睛,和平时一样泛着光彩。只是眼角有些红,想来是被帕子蹭的。
李韬隐又气又笑,憋了半天,帮她把干燥的帕子收好:“傻瓜,下次轻点蹭。”别再蹭红眼角了。
*
快过年了,李韬隐也变得忙起来。每天都有人在府上进进出出,不知在商议些什么。
有一天苏婳睡得晚,晨起练字的时候哈欠连天。李韬隐瞧着她那睡眼惺忪的小模样,干脆免了辰时一刻去书房的规矩,让她松散几日。
这样一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少。直到除夕夜的前一天,王福忠才过来传话:“宫中开新春宴,朝中内外命妇皆要前往。王爷说,安王府从来没有女眷,落得冷清,此次请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去。”
苏婳倒是听明白了李韬隐的未尽之意。她既然已经有向鄂家投诚的意思,便没有躲着贵妃的道理。贵妃脾气坏,但面对重要的棋子,也懂得和颜悦色。
想是想清楚了,苏婳仍对贵妃怵得慌。试想,一个会在指甲盖里藏毒的女人,能是什么善茬儿?
她慢慢吞吞的收拾,紫瑶的话里却是带了不平之意:“姑娘,您和王爷,一来没有夫妻之实,二来没有夫妻之名,他拿您去充脸面,真让奴婢看不下去。”
话音未落,王福忠就差人送来了一套新制的衮服。精致华美的大红衮服,以金银丝线细细绣成。衮服上绣着瓜瓞绵绵的图案,喻示子孙昌旺。除了下摆上少绣了一只凤凰,看起来和正经的王妃衮服没什么两样。
紫瑶的脸色好看起来,欢欢喜喜的替苏婳换上:“王爷真是有心了。穿上这身衣裳去,哪怕您……那些内外命妇也不敢碎嘴。”她嘴里囫囵一下,隐去不好听的话。
苏婳笑着摇头,知道紫瑶只是护主心切,便也没有多加斥责。
她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双手抬起,被披上层层叠叠的衮服。苏婳打量几番后,从妆奁里挑出一款茜素红的口脂:“这样的衣服,和茜素红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