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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看起来不知何故,伤到了筋骨。
里头的男人听见动静,忙快步出来。他长得很儒雅,手持折扇,长衫上绣着精致的滚边。见是李韬隐,他悚然一惊,下一瞬就平静了脸色:“皇兄。”
李韬隐颔首:“太子。”
苏婳微惊,原来是李繁弱。
那么方才,两人谈论的是贵妃的事。他们口中的“贱人”,说的大概是秋娘吧?
李繁弱显然也在为这件事着急。他用折扇敲一下鄂华昌的脑袋:“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撒野都撒到安王跟前了。”
鄂华昌被一推搡一敲打,脑袋也清醒了半边。他摇摇晃晃的朝李韬隐行礼,口中道:“臣冒犯了,请王爷恕罪。”
李韬隐背着手,长身玉立,没有接茬的意思。
李繁弱尴尬笑笑,打着圆场:“皇兄来多久了?也不叫上孤,咱们兄弟俩好好聚聚。”到底问到这件事上头了。
李韬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之前没看见你。”
李繁弱立刻放下心来。安王与太子不和,是内外皆知的事情。但真到了宫外,两人还得装出圆融的模样,以免丢了皇家脸面。
他还想多聊几句,李韬隐已经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投到鄂华昌身上:“本王的人,你再肖想,是死罪。”
声音清淡,语调平和,可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鄂华昌的冷汗流下来,他是好色,可他也惜命。烂船还有三斤钉,失势的王爷发起疯来,鄂家同样头痛。
更何况,贵妃一直觉得李韬隐还有底牌没出。他一直觉得这是女人的多疑症,但他此刻对上李韬隐深潭般的眸子,压根不敢说出什么逆反的话。
“是,是。”鄂华昌低下高贵的头颅,一叠声应道。等他再抬首,才发现人已走远。
“呸!”他啐一口,感到十分晦气,“真是邪了门了,上个官房还撞上阎王爷。不就是个女人嘛,用得着这样。”
李繁弱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他盯着李韬隐一行人的背影,声音沉甸甸的:“刚才的话,他到底听见没有?”
“哪能呢?”鄂华昌讨好着跟前这位爷,“这么大的事,殿下和臣都是压低嗓子说的,哪能叫外人听见?要不使个小厮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太子枯着眉头,拽住一个端着托盘经过的小厮:“方才那伙人,何时到的?”
“刚到不久。”小厮眨巴着眼睛,看起来天真无邪,“许是饭菜不合那几位贵人的口味,他们坐了一会儿,很快就走了。”
李繁弱彻底放下心来。
*
酒楼外,青顶小轿拐过闹市,停在了一条幽深的巷子。苏婳透着窗纱往外张望:“在等消息吗?”
李韬隐“嗯”了一声,抬手泡了壶茶。他的动作矜贵优雅,很快便茶香四溢。他给苏婳倒上一盏,笑道:“记得头一回见面,是婳婳给本王泡茶。到了现在,都是本王给你泡茶。”
苏婳捧着茶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耳尖慢慢红了:“我可没逼着您。”
李韬隐笑着叹气,也纳罕这不可捉摸的缘分。他的目光落在苏婳的唇上,娇艳的红唇,叫人想起御花园里的牡丹,形状娇美,色泽艳丽。这样一张红唇,在他第一次看见时,便叫他心旌动摇,非她不可。
轿子外想起王福忠妥帖的声音,打断他的绮思:“王爷,他来了。”
方才和李繁弱对话的小厮站在轿子外,双手不自觉的卷着衣角,把事情一件件禀明:
“我和倒酒的伙计换了班,一直在里头给他们添酒。他们说话很小心,我只听了个囫囵,好像是要‘给姑妈报仇’,‘新春宴’,‘让那贱人去偷东西’……
“后来,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我才溜出来,重新换了件衣服,还在脸上抹了灰。”
他把脸上的灰展示给王福忠看,语气颇为得意:“这下子,他们肯定认不出来。等您走了,我故意从他们跟前经过,那位大人果然叫住了我。”
他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一遍和李繁弱的对话,逗得苏婳抿唇笑起来。
这么只言片语,足够李韬隐做出相应的防范。他心情甚好,隔着窗纱问他:“你很机灵。叫什么名字?”
“我叫狗蛋。家中没什么人口,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她托了表婶的婆婆的妹夫,把我送到醉仙楼,好歹学一门手艺,将来不至于饿死。”他眼睛一转,干脆把一切交待得干干净净。
李韬隐沉吟着,半晌不开口。周遭静下来,巷子外头的小贩吆喝声越发显得遥远,狗蛋拧着衣角,额角有冷汗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苏婳:咦,鄂华昌怎么跛了?你做的?
李韬隐(骄傲地微微点头):嗯
☆、宫廷设宴
他见到王福忠的时候,便看出这行人出身不凡,因此存了讨好的心。大人物的指缝里,随便漏点东西,足够他丰衣足食一辈子。
是自己太急功近利,被这位大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