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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他一块儿回去,关键时刻会好好看着他,你跟姚祚看看有没有人要卖票的,多买两张,晚上八点前我们在火车站见面,现在我跟青书再收拾收拾行李,然后去吃点儿东西。”
    父子两个的通话不到一分钟,电话挂断后,姚祚一边收回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一边跟高叔叔说:“高叔叔,你不是说他们两个肯定不去吗?”
    高叔叔一脸沧桑:“你问我我问谁?我估计高醒连跟青书吵架都不敢,还指望他把人留在北京,是我高估他了。”
    而被高估的小高先生正在重新帮宝贝爱人收拾行李。
    顾青书自己只拿了两件内搭和内裤就完事儿,高醒却是翻出了之前旅行用的大行李箱,青书的身体乳、抗过敏的药、外套、休闲裤、卫生纸、洗脸用的进口肥皂、刮胡刀、指甲剪、晕车药、小型医疗箱、甚至还带了十袋小县城买不到的棉花糖,林林总总全部放入行李箱中,瞬间就把箱子装满,甚至还富余一个吹风机在外面装不进去。
    顾青书看着高哥忙了半个小时,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得仔仔细细,自己的却什么都没带,不免眨了眨眼,抿唇走过去。
    高先生立马站得笔直,等青书走近:“还有什么要带的?”
    顾青书摇了摇头,眸色软软地落在高醒脸上,双手习惯性圈住高醒的肩臂,然后把自己送进了高醒的怀里。
    高醒顿时心下松了口气,手臂揽住青书的后腰,另一只手充满占有欲地搂着青书的肩膀,叹了口气,继续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我是不是太凶了?”
    “嗯……”
    “那我能不能做点儿什么让你高兴?”小高先生低声在宝贝爱人的耳边哄道,“给你说段儿相声?”
    顾青书脸蛋在高醒的怀里蹭了蹭,笑道:“不要,你就这样抱抱我吧,高哥……”
    “行。”高醒稍微抬起青书的腿就像抱一只幼年树袋熊那样将人抱去沙发坐着。他胸口的位置被他这辈子绝不会放手的人靠着,沉甸甸的,一如高醒的全世界,“宝贝,我们还是该吃点儿东西吧?打电话叫人送碗云吞好不好?你中午还什么都没吃呢。”
    顾青书靠在高哥怀里,乖乖点头,但又紧接着说:“我得给姐姐打个电话。”
    “要跟大姐他们说金厂长的事?”
    “嗯,大姐和二姐也是承蒙金叔叔照顾很多年,金叔叔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大姐肯定要回去帮忙,二姐就更不用说了,二姐从小所有的课内外书都是金叔叔送的,如果没有金叔叔,二姐读不到现在,也不用说能够考上现在这样好的专业和大学了。”顾青书撒娇一样细细跟高哥说金厂长对他们三姐弟的重要性。
    高醒哪里还有反对的心思?被打了一棒子又吃了一嘴的糖,对顾青书是言听计从,甚至主动帮忙拨通电话,送到怀里顾青书的耳朵边去,说:“喏,大姐的电话。”
    顾青书跟弱弱地在高醒肩窝摇了摇头,声音淡淡地说:“开免提。”
    高醒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青书的后背,另一只手按下免提键,知道怀里的青书估计不知道怎么跟大姐提金厂长出车祸的事,便把这告知消息的工作揽到自己身上,跟大姐说了。
    电话那边顾英红很理智,首先便说:“小高啊,你把电话给青书,我想先和青书说说话。”
    “开着免提呢大姐。”
    “好。那……青书?青书,姐姐买最快最早的火车票回去,你听话,先别乱跑,等金叔叔那边情况好得差不多了,你再过去看望他也是一样的,好不好?”顾英红一面说一面扯着嗓子跟似乎在不远处的顾建富喊,“爸!我们得回家一趟,你看你有空没有,没空的话我先回去。”
    顾建富在那边回复:“什么事儿啊?”
    大姐简短说了情况,顾建富则已经走到了跟前,声音从电话里清晰传来:“那肯定必须一起回去,金厂长帮我们家太多,回去后也好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青书呢?叫青书不要去了,那边肯定乱成一团,他不能动气。”
    “我自己知道怎么做,大姐,我们在江阳市医院见吧。”顾青书说罢,在高哥耳边道,“把电话挂了吧,点外卖去。”
    高醒当然不能跟着青书一块儿使性子,他很礼貌地跟电话那头的顾家人说:“大姐,你们放心吧,我看着他呢,顾叔叔,我们还是在江阳市医院见面吧,其他的不说了,我得给他点云吞面,中午饭还没吃呢。”
    “啊……行吧,那到时候联系。”顾建富在深圳靠海的废品加工厂巨大的车间二楼挂断电话,随后皱着眉头看自己大女儿默默抽泣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安慰说,“金厂长应该跟你不是很亲近,青书难过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哭成这样?”
    顾英红粗糙的手捂着眼睛,被她剪得利落干净的短发遮不住她悲伤的眉眼。
    顾英红如今走出去,外面数以万计的小老板和打工人都得尊称她一声顾老板,她离开了那座令她失望的城市,来到了这片遍地黄金的新世界,倘若有老乡到此处和她碰面,绝对认不出当年在家里洗衣带娃的农村模样的女人和现在的顾英红是同一个人。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倾注了全部感情的小弟,永远比一切财富和社会地位都要重要。
    她为金厂长可能会死伤心,不是因为金厂长对她好过,相反,她当年自尊心太强,非常排斥青书总跑去金家玩,也决不接受金家的任何东西。她为金厂长难过,是因为清楚刚才给她打电话的小弟肯定很伤心:“爸,你不懂,青书把金厂长几乎当爸爸看,他从小最羡慕金潜的就是金潜有个那样好像无所不能的爸爸,他喜欢人家金厂长,刚才我听他声音,肯定憋着一口气想哭呢,我刚才想劝他不要难过,又记得书上说情绪应该发泄出来才不会憋坏,可医生也说过不能让他气大伤身,哭对身体不好,于是又不敢劝他……”
    “也不知道是谁跟他说的这件事!这不是纯粹想害死青书吗?!”顾英红气坏了,但却雷厉风行叫厂里的小助理进来,去火车站排队买票,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注意到身边寡言少语的顾建富,说,“爸,你怎么不说话?”
    顾建富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感激金厂长对他家老二和幺儿所付出的一切,但他才是顾青书的父亲,不是吗?
    “没什么。”顾建富淡淡笑了一下,将那三年来都得不到小儿子承认的自己与即将得到小儿子前去嘘寒问暖的金涛做了个对比,嫉妒得面目全非,还偏偏没有资格说什么,“那么我去找老杨安排一下这后面几天的收货出货的时间,票买好了跟我说一下,我马上一块儿走。”
    “好。”顾英红拿了自己的钱包就说,“那我去一趟小金那里,问问他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