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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忽然多了个黑衣人。他吓了一跳,急急后退两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地上去,好在那黑衣人眼疾手快将他捞了回来。
陈庭惊魂未定,“多……多谢。”
“甲辰,下次小心些,别再把人吓着。”纪宣灵轻笑一声调侃道。
“是……”黑衣人面无表情点头。
陈庭不好意思地憨笑挠头。
甲辰看了眼陈庭,又看了看纪宣灵,见陛下没有避讳他的意思,方才开口道:“摄政王近日一直在府中看书赏花喂鱼,并未出过门。”
他顿了顿,又道:“看上去,身体并无不适。”
纪宣灵手指动了动,这是又在躲着他呢。
那天从含章殿回去以后,云幼清一连告了好几日的假,早朝都不愿来了。
他这番做派,弄得所有人一头雾水。
莫非摄政王真要完全还政于小皇帝不成?
半年前云幼清出征之时,便已交还了一部分权利,当时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局面还算稳定。主要原因是以左相为首的摄政王一党势大,加上纪宣灵前几次初涉朝政时表现得还很青涩,因此并无人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何况纪宣灵年岁已不算小了,天子理朝政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谁知道仅仅半年,乐正均那群老不死的保皇党就有了与他们分庭抗礼之势。
若云幼清真有心还政……
摄政王一党开始有人着急了。
“王爷未出过府门,不过上门拜访的人却不少。”甲辰道。
纪宣灵想也知道有哪些人,“吕源呢,他去了吗?”
甲辰忽然沉默了一下,道:“去了……”
“怎么?”纪宣灵见他神色古怪,不由感到疑惑。
“吕大人带了四位姑娘过去。”甲辰看了看陛下的脸色艰难道,“王爷他……把人都留下了。”
四个姑娘!还都留下了!
纪宣灵「蹭」的一下站起来,火冒三丈。
好你个吕源,看来是他上次打吕思雍打得还不够重。
他身上泛着冷意,笑得甚是讥讽,“朕倒要看看,左相给皇叔挑的,都是什么天姿国色。”
说起狠话来,纪宣灵是毫不含糊,结果最后还是偷偷摸摸从墙头翻进了摄政王府。
一回生二回熟,他这都第三回了,简直不能更熟练。
只是明明一开始说的是要去看看那些姑娘们究竟是何姿色,结果径直去的,却还是云幼清的院子。
而且也不知是什么运气,竟然又叫他撞上了云幼清洗澡。
窗户开了条缝,正好能瞧见云幼清冷白的脊背,上面有几道陈年的旧伤。好似一块上好的美玉,表面开了几道突兀的裂纹,看着直叫人心疼。
纪宣灵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撇开脸努力让自己不要再看了。可惜没多久便没出息地又把头扭了回去。
这一扭头,眼前的画面便让他忍不住气血上涌,差点没让鼻血流出来。
好巧不巧,云幼清正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精瘦的腰身往下,一览无余。偏偏隔着道窗户缝看不真切,反而更引人遐想。
纪宣灵的脸早已在夜色中涨得通红,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是这回没叫云幼清发现,却被别人给瞧见了。
“谁在那里?”
有人提着灯笼从不远的拐角处走了过来。纪宣灵来不及思索,闪身钻进了云幼清的房间,在他动手之前,把人制住并捂住了嘴。
云幼清中衣都还未穿好,瞪大了眼睛看他。发现是纪宣灵后,挣扎更为剧烈了。
来人是王府的管家,听到动静后上前敲了敲门,“王爷,没事吧?”
纪宣灵无比头大,一边费劲把人按住,一边在他耳边威胁道:“皇叔,这只是个意外,你也不希望有人进来看见现在这样的场面吧?”
云幼清不动了。
他这会儿衣衫半开,背靠在柱子上,整个人几乎被圈在纪宣灵怀里。
“我一会儿松开手,麻烦皇叔把人打发走,可好?”纪宣灵低声耳语,同他打着商量。
“王爷?”管家又敲了几下门。
片刻后,里面终于传来了云幼清的声音,“何事?”
管家斟酌了一下应该如何开口,“这……吕大人先前送来的几位姑娘,王爷打算如何安置?”
云幼清还未回答,忽然感觉扣在腰上的手紧了紧,一抬眸便撞上了纪宣灵满是控诉的眼神。
他颇感头疼。
“找人看着,叫她们安分些。”
“是……”
打发走了管家,云幼清看着纪宣灵扣住自己的手,皱眉道:“放开……”
纪宣灵目光沉了沉,非但没依言放开,反而顺势往下游走了两寸。也不知摸到了什么地方,云幼清一个激灵,身子一软,往他怀里跌去。
“纪宣灵,你莫要太过分了!”云幼清羞愤欲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后腰处这样敏感。
“分明是皇叔自己投怀送抱,怎么能怪到我头上。”纪宣灵一脸无辜,他只是顺着上次的记忆随手试了试,“而且,朕还没好好质问皇叔收受吕大人大礼的之事,你怎么能恶人先告状呢?”
云幼清往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下,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冷笑道:“这与陛下有何干系?”
纪宣灵疼得倒抽冷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他收敛了玩笑的神情,忽然认真起来,“有何干系?我以为皇叔知道的。”
云幼清没由来地产生了一阵恐慌。
在他设想过的无数个可能性里,有一个答案,是他最不愿面对的。
第8章
那层窗户纸险些就要被纪宣灵捅破了。
可他到底没有迈出这最后一步。
“皇叔,你可真会叫我为难。”纪宣灵叹道。
既怕他一声不吭什么都藏在心里,又怕把人逼急了跟他翻脸。
纪宣灵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这辈子所有的犹豫不决,只怕都用在他皇叔身上了。
云幼清低着头,脸上神情看不真切,深吸一口气后缓了缓心神,一把将人推开了。
“陛下这样,也很叫微臣为难。”
纪宣灵觉得他不解风情,云幼清只觉他无理取闹。
二人对视半晌,最后还是纪宣灵率先败下阵来。他无奈一笑,主动认了错,“朕只是听说吕大人给皇叔送了份大礼,所以实在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大礼竟能入皇叔的眼,并非有意戏弄。”
云幼清狐疑地看着他。
不论有意无意,反正都已经戏弄过了,而且不止一次。他还能追究皇帝的罪责不成?传扬出去,都不知谁更丢脸一些。
他拢了拢衣襟,瞧着一派镇定,“陛下总是这般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实在很难叫人信服。”
纪宣灵趁机表明真心,“可朕却相信,皇叔是站在朕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