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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好像烧过他的眼睛,让他不敢睁开。
害怕一睁眼,又是千万个头颅还有残破的肢体。
鸿曜将谢怀安搂得更紧,故意大声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了。梦中仙啊,先生是朕的梦中仙,仙人却在梦着别人。”
说什么呢。谢怀安掉着眼泪,趴在鸿曜的胸前拿他深色的衣袍擦脸。
鸿曜的动作做得太自然了,谢怀安又是个习惯被搂搂抱抱的人。
擦着擦着谢怀安才反应过来这姿势太不对,心跳乱了一拍,慌忙地撑住床,想要挪远一点。
但是他浑身无力,刚撑起一个俯卧撑手臂就酸软脱了力,砸向鸿曜的身上。
谢怀安吓得直接睁开了眼。
鸿曜撑住了他。
鸿曜仰面躺在漆黑缎面的床上,墨色的黑发散乱着,碧眼忧郁地望过来,唇角带笑。
鸿曜的身边和手臂、包括他自己的身上到处散落着金锁链,也不知怎么缠的,将他们缠在一起。
“好看吗?”鸿曜道。
谢怀安唇角动了动,想笑,瘪瘪嘴,又想哭。
“疼吗?”鸿曜问。
谢怀安缓缓摇头。
鸿曜平和的神色骤然消失了,唇角的笑缓慢隐去,忧郁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郁,好像随时就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危险……但是又安全。
谢怀安咬着嘴唇,借着鸿曜的力道坐直,而后虾米似的蜷缩了起来,肩膀一颤一颤,浑身发抖。
大颗大颗的水珠从谢怀安的眼里坠落,打湿了他和鸿曜的身体。
谢怀安紧紧闭着眼,捂住脸,嘴唇颤抖着无声叫了起来,好像能发泄禁锢在藤蔓中的痛苦。
“疼吗?”
鸿曜甩开床侧的锁链,抱紧谢怀安,搂着人一起侧躺在绵软的被褥里,双臂引导着,让蜷缩着不住哭泣的心爱白鸟,找到温暖安全的归巢。
“疼……”谢怀安叫道,“疼,疼……”
作者有话要说:=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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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谢怀安眼泪流得太凶,没哭多久就头昏胸闷,窝在床上小口小口急促喘息着。
鸿曜顺着他的后背,指尖缓缓送着真气,谢怀安却半晌没有缓解。
“难受……”谢怀安揪着鸿曜的衣角,蹙着眉头。
“什么感觉?”鸿曜探起谢怀安的脉。
前几日鸿曜让凌子游默写了谢怀安常有的脉象医理,尽可能恶补了一遍,加上自身对人体经脉的熟悉,勉强能算上半个医师。
“晕……胃里难受,好像还有点疼……”
“想吐吗?”
“不想,心跳也……有点发慌。”
鸿曜沉思了一会,摸出一张帕子替谢怀安抹去额角的冷汗:“先生,你先别想这些,听我说。”
“嗯……”谢怀安呜咽似的应了一声。
“记得玄机阁的鱼汤吗?我们第一次去千碑窟的那天……裴修仪难得让人备了好菜,用了最新鲜的料,慢火熬着,醇厚鲜香。先生还夸他家佐料好,有麻香。”
谢怀安听着咽了口唾沫:“对,是这样。”
鸿曜继续道:“凌神医也有些珍藏的饮食方子。他说先生若是嗜甜,眼看着盛夏就要过去,等花开了,可以煮木樨蜜汤、香糖水。”
“木樨?”谢怀安有些耳熟。
“玄机阁泡澡的方子里常用木樨。不过木樨汤是摘了白木樨夹上两颗白梅,叠放到瓶中灌上生蜜,酿好后拿出来用沸水冲泡,香气馥郁。”
谢怀安又咽了口唾沫,呆呆地睁着眼睛望向鸿曜。
这是一张黑漆漆的大床,铺了厚实的缎面软褥,几张玄色绣被,鹧鸪枕。
谢怀安额外拥有一张保暖的白绒毯裹在身上,像是掉到豹子窝里白鸟,傻愣愣的,躺得挺安稳。
鸿曜支着头轻笑了一声,抚过谢怀安的长发,为他按着额角。
“还有刚出宫的那会,二当家那辆专门接贵客的马车上,先生还记得当时爱吃的几样点心?”
谢怀安舔了舔嘴唇,点头。
鸿曜道:“油面糖蜜做的笑靥儿,还有乳糕浇。那时候先生还蒙着眼睛呢,朕掰碎了喂的。”
“呃,是这样……”谢怀安肚子咕噜一声,在安静的屋中格外清晰。
谢怀安马上脸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还晕吗?”鸿曜问。
“更晕了……”
“饿的……”鸿曜冷静地判断道。
“先生在这里稍……算了。”
鸿曜上下打量了谢怀安,拿了一件狐毛斗篷,一双毛绒袜,半跪在床边,淡淡道:“伸脚……”
谢怀安瞄了一眼鸿曜,脚登时缩回毯子,顺带抓了一张厚被子,打了个滚滚向床的里侧。
鸿曜挑眉:“先生?”
“睡了……”谢怀安闷声道。
谢怀安没闭眼,瞪着眼睛盯着墙壁,胸前起伏。
他本来就晕得天旋地转,猛地一翻身眼前金星乱冒,胃里直犯恶心,捂紧了嘴不敢出声。
谢怀安脑中不断回想着鸿曜拿着绒袜,自然地半跪到床边的样子,心慌得快要跳出来。
鸿曜他,他想干什么?
“先生磨蹭什么呢,动作大了会晕的……”鸿曜解释道,“朕不放心先生一个人留下,又不愿劳动侍卫,只能委屈先生亲自去东厨用膳。”
鸿曜说完,又补了一句:“朕做点夜宵,保证让先生满意。”
啊……不是这个问题。谢怀安想撞墙。
圣坛的经历太过恐怖,谢怀安几乎忘了先前鸿曜做了什么——
那也是一个血色的日子,鸿曜欺身上前,又是舔弄他下颔的血,又是笑着凝视着他,眸中有阴郁,也有奇妙的深情。
鸿曜这一跪,谢怀安的记忆全复苏,又回到了车轱辘般的疑问里: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谢怀安的心跳得更快了,不得不闭上眼睛,按着心口小声喘着气:“劳烦陛下了……足衣放在床边吧,我自己穿。”
鸿曜安静地听了一会谢怀安的呼吸,确认无碍后,继续气定神闲地命令道:“不必多说了,脚伸过来。”
谢怀安:“…”
谢怀安能屈能伸,权衡一下,小心翻了个面。
他刚一动弹,脚踝上绑着的金锁链发出细碎的响声,配着乱成一团的锦被,两对歪了的枕头,分外奇怪。
“罪魁祸首”半跪在床边,依旧微微仰头,伸着手保持着要为他穿绒袜的姿势,温文尔雅地笑着,正经又认真。
谢怀安想捂脸。
啊……知道了知道了,又来。
谢怀安有心磨蹭,但肚子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