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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在吃人深宫里的皇帝,打着奢侈享乐的昏君名号,居然要走天下太平、人人安乐的大道。
    小皇帝不做慈善,救下来的孩子丢给一个面皮带着刀疤的年轻将军。
    将军带着人偷摸出了宫,送到分散在昭歌城里的宅子内。
    这些宅子装饰得富丽堂皇,任谁看都是天圣教信徒的风格。
    小孩们抖如筛糠以为自己要被剥皮了,结果宅子里待着的都是些来自三教九流的大师父。学会了本事、经过考验的小孩就留在飞鸾卫做事,留不下的听天由命。
    娄贺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但他心细如发,很快发现飞鸾卫和新崛起的玄机阁有关系,能拿到上佳的灵药,狠下心断了全身筋骨,破茧重生从头练起。
    终于娄贺博得信任,闯到小皇帝身边。
    娄贺发誓,就算这辈子成了真太监,他也要一直活下去。
    等到所有蛰伏的人突破黑暗;等到圣石崩塌,吃人的圣教得到应有的清算的那一天。
    这就够了。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有时娄贺也会想,皇帝作风阴狠毒辣,着实不像个天生善人,但走的路从没偏过,所做所为最终都是为了民生。
    若是有一个神秘的夫子、神仙……托梦影响了皇帝走上这条路,他愿意当即磕一万个头,赔上这条命,豁出所有拜谢他。
    结果这一天就这么来了。
    算算日子,从他见到皇帝到现在不过七年。
    从永安宫出来后,娄贺借着赶路,恍惚地回忆了一会往事。
    等娄贺来到焚香楼的偏门,要进门前,鬼使神差地又抬头看了眼天。
    他一抬头,连带着守门的玄机阁弟子、埋伏在暗处的飞鸾卫同僚都同时向天上瞟了一眼。
    “娄大人……”玄机阁弟子作揖,突然流了两道泪,若无其事地擦掉,再三验证娄贺的身份让出了门。
    “辛苦……”娄贺微微颔首,一点都不奇怪玄机阁弟子的眼泪。
    最近昭歌人人都这样,水多。
    天蓝了三天,漂亮得像假的一样。
    往大街上走上十步总能见到有人突然抬头,嚎啕大哭。
    有太多做梦似的好事发生,人人都担心蓝天一没血色重临,梦醒了。
    娄贺轻快的心情,见到空青时戛然而止。
    空青抱着一盆染血的布巾,站在楼梯口堵住了娄贺的路。她扎着最简单的发髻,没带面纱露出满脸的刀痕,嘴皮干裂。
    “今日不是召见的日子。”空青道。
    “我知道,这不是有太多事等着陛下裁决……”娄贺抹了把脸,笑道。
    “六部的人快吓疯了,活也不干了,乌压压一片跪在宫门口请罪,都在问什么时候上朝。”
    娄贺的神情阴狠了下来:“还有那个老东西……得向陛下汇报成果。”
    李天师被削成人棍丢给飞鸾卫,在各个组内轮转。
    命令是最好的药抹着,技术最精湛的毒医伺候着,要活、要清醒、不能疯、定时给点希望。
    他将活在屈辱中,享受蝎子、发情的犬、冰冷的毒蛇;将活在最残忍的环境下,浸泡冰、沸腾的水、极致的污秽,还有酒。
    “别轻易弄死了。”空青道。
    “放心,要是死了,陛下得先弄死我……”娄贺迟疑了一会,“这话我不该问,但是先生……还好吗?”
    空青垂下眼帘:“要递的折子放在老地方,速速离去。”
    娄贺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到空青的眼眶红了。
    空青是什么人?共事五年娄贺非常清楚。她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因为善于蛰伏忍耐,被派去做女官。
    她上一次眼冒泪花的时候,他俩还一起挤在富丽堂皇的院子里,在飞鸾卫教习跟前挨骂呢。
    “很严重吗?得治好他……”娄贺干涩地说道,“有寻不到灵药找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找过来。”
    “走吧,用不到你……”空青道,“先生杀了那个怪物……玄机阁把全天下的灵药搜罗过来了,大景排着队都是要为先生送命的人。”
    谢怀安用不到别人给他送命。
    他自己快没了半条命。
    焚香楼顶层的客房已经变了模样。
    珍珠宝饰全部撤掉,殷红的织金地毯上铺了一层厚重的青色毯子。百宝嵌的博古架、刻在金板上的《天生真经》、圣龛被统一拉出去处理,不是融了就是烧了。
    凡是人眼能看到的地方都蒙了白纱、添置了竹帘,清幽雅致的装饰掩盖了繁复的彩画。
    谢怀安卧在高床软枕中,上身被软枕撑起一点,没有完全平躺。
    柔软的毯子裹着他,床架子上的白纱挡着他。
    空青和凌子游两个人在隔间忙碌,一个揪着头发改方子,一个烧热水换洗脏了的毯子。
    鸿曜坐在床边陪着,眼帘垂下,不时探一下谢怀安的鼻息。
    三天前,谢怀安被送回焚香楼。
    凌子游探完脉手都在抖。
    谢怀安身体内外都是毛病。
    他体内碎过的骨头虽然被白光愈合,但变得更脆弱,脏器在对抗中受了损,周围稍有异响便容易引发严重的心悸,呼吸紊乱,嘴唇泛起紫色。
    白光治愈着他的胸腹、四肢上深可见骨的伤痕,还有手脚可怕的烙印。
    浅一些的伤痕已经没了痕迹,还有极深的尚未愈合,需要辅以药物包扎。
    “恩师有血莲丹可治内症。正巧我有备料。”凌子游求了鸿曜的应许后,飞快跑到楼下开始煎药。
    圣石坠入大景后,天外的力量激起本源的灵气,大量草木异变成了灵药。
    灵草辅以真气炼药能炼出远胜于以往的丹药。凌子游便是此中高手,年纪轻轻成了神医。
    费了一番功夫后,一颗光滑流转的血莲丹炼好了。
    谢怀安吃不进去。
    谢怀安喂什么吐什么,药丸咽不下,化成药汁刚送进口中不一会就往唇角涌。
    有时他躺着就会干呕,吐出些酸水,若是照看不及时呛着了,细细弱弱地艰难咳嗽着,看着叫人揪心极了。
    “他肺腑里有白光顶着,先治一下外伤。”凌子游哑声说道。
    谢怀安服不了药,他就赶紧包扎伤口。
    玄机阁的弟子源源不断送来要求的灵草,凌子游细细研磨、配了最温和方子敷上去,用最轻柔的手法包扎好细布,打结。
    刚一裹好,谢怀安似乎觉得被束缚住了,汗如浆下,呼吸急促起来,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四肢开始挣动。
    鸿曜眼疾手快地拆了细布,眸中阴云密布。
    凌子游愁得头发快疏了。
    凌子游练武,诊脉的手法与寻常医者不同,探出了谢怀安受过的苦。
    他听着百姓欢喜的哭泣,再透过窗子看着湛蓝的天,好像被昭歌这两日流行的“随时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