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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曜换了个服从的姿势,半跪在床头,学着谢怀安的模样放软了声音,剔透的碧色眸子装得忧郁又可怜。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这样说,好吗?”
    谢怀安受不了鸿曜这种表现,胡乱解了发冠,像鱼一样向被子里滑去,从靠坐床头变成侧躺在床上。
    青丝散乱,缠过谢怀安和鸿曜的手。
    谢怀安勾起指尖,碰了碰鸿曜搭在床前的手,笑着说:“好……”
    谢怀安如愿以偿地推了看大夫,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鸿曜注视着谢怀安瞬间睡着,可怜的神情一收,从被子里掏出谢怀安的手腕,输进一些真气探查起来。
    他凝神控制着功力,真气输得缓而轻,不会让谢怀安浑身酸麻从梦中惊醒,又能让谢怀安舒缓下来,缓解心肺的不适。
    半晌后鸿曜收了手,慢斯条理地戴好手套,掖好被角,打开屋门。
    裴修仪无声站在门外。
    已是傍晚,焚香楼到处点灯。
    壁挂的花灯映得裴修仪的脸明暗不定,那抹雌雄莫辨的艳色变得有些诡谲。
    “怀安睡了吗,我想看看他。”裴修仪向前一步,恢复标准的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
    “睡了……”鸿曜没有让出门,双腿交叉靠在门边。
    “陛下陪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换我来守吧……”
    “大忙人裴阁主居然说出这句话,今晚不出去喝酒了?玄机阁是要黄了吗?”鸿曜开玩笑道。
    “怎么会……”裴修仪微笑的弧度像个面具,完全不带变化,“当兄长的守着安睡的幼弟,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这里没有裴阁主的幼弟,只有未来的国师谢大人。”
    “陛下未免不近人情了……”裴修仪轻叹,“有一只我心爱的白鸟,不论我怎么寻找,都像逝去了一样没有一点回音。现在它终于归来,我连看一眼都不行吗?”
    “阁主说笑了,仙师在玄机阁至少留宿了五个晚上。若是见不到人……朕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在隔开他,不让别人接近,让他只熟悉你一个人。”裴修仪平静地指出。
    “裴阁主又是在用什么立场在跟我说话?”
    裴修仪道:“陛下关着仙师,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吗?江水滔滔,落木萧萧,陛下关爱他犹如关爱着一只随时折翼的鸟,尊敬他犹如尊敬仙人的化身,都是因为——”
    因为他除了现在,还有一份遗忘的过去。
    鸿曜慢悠悠地打断道:“裴阁主,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不说不该说的话。”
    裴修仪目光下垂:“是,但陛下也看到了,他今日卜算完面白如纸,登上那圣坛不知又会付出什么样代价。若是万一……我不愿再有遗憾发生。”
    鸿曜的神情骤然阴沉:“到此为止,裴阁主。不用朕来提醒你还有什么事没做吧,请吧。”
    裴修仪面色沉沉,后退一步拱手施礼,缓步离开。
    他要赶回石峰山的总坛。
    今夜一过,甘露圣殿和圣塔的动向会源源不断传回总坛。玄机阁和飞鸾卫各有情报网,相互交织印证。
    这一战谁都希望就是终结,如果可以,裴修仪也好,鸿曜也好,都希望能代替谢怀安走到圣坛上。
    谢怀安住的是焚香楼最好的房间。
    出了屋子是一条花砖廊道,通向灯火明丽的中庭。木楼梯藏在一扇石础紫檀金凤纹屏风后,人走在楼梯上会发出轻微的声响。
    贵客入住,焚香楼附近被鸿曜的飞鸾卫和玄机阁会武的弟子守得严密,能放进楼的都是早就筛查过千万次的人。
    裴修仪下到二楼,撞见托着腮蹲在地上的凌子游微微一愣,没有多想。
    “凌神医,久违了。文正没有带你去休息吗?”
    “裴阁主……”凌子游一拱手,如常地笑道,“我这人闲不住,没事做就浑身发慌,反正今夜也在楼里住下了,就出来等一等。万一顶楼的贵人身体不适,需要看诊呢。”
    “恕我招待不周,神医自便。”裴修仪微微颔首,大步离去。
    凌子游目送裴修仪走远,笑眯眯的神情垮了下来,埋头抓了抓头发。
    很少有人知道,玉面神医还会两门精深的功夫,分别是轻功和装死。
    轻功是“千里奔行术”,装死是“深潭王八功”。这是毒圣祝圣手轻易不显露的看家本领,没什么大用途,就是跑得快,躲得严。
    凌子游自幼跟着祝圣手泡在义诊铺子里,白天看诊晚上练功,将两门功夫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能背着大箱子穿林走野路,不停换地方行医救人;能攀山越岭,采一朵长在人极罕见之地的珍草;遇见惹不过的祸事能装死躲避,择机跑路。
    呼吸一隐,气息一收,这装死功配上绝佳的轻功几乎没有过不去的槛,专心隐蔽时,连功力精深的武人就能骗过去。
    刚才二当家赶人之后,凌子游回到自己的客房,念着谢怀安毫无血色的脸色坐立不安。他不等通传,留了张字条,动用起这两门功夫悄无声息地避开巡逻弟子,爬上楼梯,想偷偷看一眼谢怀安的情况。
    没想到还没拐进走廊,就听到了鸿曜和裴修仪的对话。
    “陛下关着仙师,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吗?凌子游从这一句话开始听起,一直听到了结束,在裴修仪走到楼梯口之前,匆忙溜下了两层楼,装作一直蹲等的模样。
    “啊……什么意思啊。”凌子游把脑门磕在膝盖上,蹲了一会,怕撞上鸿曜,背起蒙皮软箱蹑手蹑脚地又回了房间。
    他进了屋,继续找了个角落托腮蹲着,愁眉苦脸。
    “什么啊什么啊……”凌子游依旧是一身粗布衣裳和草鞋,缩在地上重复着话,像一只打蔫的灰色虎皮鹦鹉。
    “真相,啊……”凌子游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因为……陛下有个梦中仙,按照梦中美人选出来谢侍君美则美矣,性情不对,后来终于寻到了仙师……陛下将仙师当做哪个美人的替代品了!?”
    “哎呀师父说得对,就不该有事没事去凑热闹听戏,满脑子都被灌了些什么东西。”凌子游拍了拍脸。
    “仙师有这般风姿和本事,是真真救世的神仙,怎么可能会替了别人。唉不琢磨了,大事当前呢,先过了天师这一劫再说吧。”
    凌子游说服了自己,暗道要将今日听到事压在心底,不会让第二个人知悉。
    凌子游坐在地上靠着箱子,背诵起草药的名目。在背到不知道多少种时,终于听见了召见的命令。
    谢怀安靠坐在床头,披着外衫软软微笑着。他的眼上依旧蒙着白纱,露出的面色好了许多,诊脉过后,只剩下些许胸闷气短的症状。
    凌子游放下心,他在第一次为谢怀安把过脉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