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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我的幻术秀。”从升降台上缓缓出现的金发男人抚胸行礼,慢慢抬起傲慢的双眸,蜘蛛纹身不羁地舒张足节,嘴角的笑容宛如最标准的游标卡尺。
我咔嚓一下咬碎嘴里的硬糖,一边咯吱咯吱地咀嚼糖渣,一边漠然地看着台上的人优雅举手,神秘的幻境自舞台边缘蔓延。
庆幸吧朋友,特等座离舞台还算有些距离,否则太宰治在这里,今天的表演秒变车祸现场,要出演出事故的。
“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舞台的主人握着纤细的指挥棒,在半空中潇洒一挥,“我说这里是天堂,天堂的门自会为我而开。”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只彩色的鸢鸟自指挥棒中绽放而出,在惊呼声中挥舞炫彩的羽翼环绕现场一周,在花瓣盛开的背景特效下悄然熄灭。
鸢鸟的出现只是开场秀,一只只仅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奇动物从舞台主人的指挥棒中跃出,或飞翔或起舞,与观众擦身而过,让人忍不住伸长手去触碰试探它们的真实。
“天呐!我碰到它们了!它们是真的!”很快,第一个吃到螃蟹的人激动到站起身高呼。他的行为非但没有扰乱演出的秩序,反而让更多观众被点燃兴趣,争先恐后地伸手去摸离自己最近的神奇生物。
鸟语花香之境,白兔团团的桃园乡,盛满甘酿的瀑布泉……我嗅到空气中弥漫的醉人酒香,毛绒绒的兔子从我脚边蹭过,像云从皮肤上悄悄滑走。
幻术师,也可以称为造梦师,他们用谎言编造梦境,以虚假蒙蔽真实,为观众送上镜花水月的一场幻梦。
我俯身捞起一只试图从我脚边溜走兔子,举高捧给太宰治看。
白白嫩嫩的小兔子动了动粉红色的耳垂,身后的小尾巴小幅度地颤动着,一双红眼睛无辜地看着眼前的人类。
青年修长的手指从白兔身边划过,人造幻象在他的触碰之下消失于无形。太宰治的指尖空空落落,连一丝余温也无。
太宰治无趣地垂眸扫了一眼身边黑暗的空洞,因【人间失格】的存在,再美好的幻梦也无法靠近他分毫。
人们触手可及的他永远无法感受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漏洞。
太宰治正欲收回手,瞳孔突然微微放大。
我松开握住空气的手,丝毫不意外兔子的消失。我的双掌合握,将太宰治的手夹在掌心,飞快地向外一翻,变戏法似的捞出一大捧大白兔奶糖。
“锵锵!新学的魔术哟,惊喜吗?”我眨了眨眼睛,献宝似的给他看手里的糖。
“欸?”太宰治愣了一下,消失的笑意重回唇边,他稍稍低下头,更靠近我一些,认认真真地数了数我手中的糖果数目。
“很厉害哦,我吓了一跳呢。”太宰治弯曲手指拿走两颗奶糖,划过的指尖在我掌心留下瘙痒的痕迹。
“不要乱碰啦,好痒……”我惹不住笑起来,捧着满手的糖歪在太宰治身上。
奶香味十足的糖果洒在他的风衣上,圆溜溜的糖果一路滚落,太宰治急忙接住差点落地的糖,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我也不去帮忙,在旁边捣乱得可欢。
从天空中飘下的蓬松柔软的白色羽毛在碰到我们的那一瞬间如泡沫般消散,我小声打了个呵欠,看着周围的人们沉湎在幻术中的喜悦面孔,又看了看舞台上手执指挥棒的幻术师。
傲慢啊,如有实质的傲慢。
我盯着蜘蛛唇边嘲弄的笑容看了两秒,倒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愚昧众生皆入股掌之间,喜怒哀乐全在他一念之中,掌握他人感官乃至于思想的感觉会让人上瘾。
怀有一颗傲慢之心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做好随时被人斩落马下的准备就行了。
比傲慢,我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千夜不想看表演吗?”太宰治侧头对我说,“和我在一起的话,什么也看不到吧?”
离开他,更多更好的未来在等待她的前往,他的身边只有深渊般的泥潭。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纹丝不动地拿太宰治当靠枕,专心致志地低头数我的糖,“刚刚已经体验过了,虚假的景象看个稀奇就好。想摸兔子可以去花鸟市场,还能喂胡萝卜玩。”
比起虚假的美好,我宁愿直面真实的残酷。
坚硬的糖果捏在掌心,拇指和食指摩擦,将糖纸一点点揉开。太宰治低头咬下奶糖的一个小角,浓郁的甜香自舌尖蔓延。
横滨那间早已卖出的公寓中,摆放在洗手池上的奶香味沐浴露在记忆中吐泡泡。从那时开始,一手置办家中日用品的人随着她的喜好变换不同种的香型,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同调的气息。
隐藏在每一个细节之中的亲密感,每一次呼吸相融的默契度,倘若撕开密不可分的肌肤,那疼痛无疑是让人死过一次的泪泣。
亲身体验不了幻术,但我也没有感觉到无聊,光是附近观众的颜艺都能让我看得津津有味。
“甘乐酱应该很喜欢这场表演吧。”我看着隔壁张大嘴忘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