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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人医治,不用担心。既然白日里徐世子掺了进来,还打了头阵。那有他顶着,吴家人断然不会再公开找你麻烦了。”
闻言,王临刚才憋了半天才憋回去的眼泪刷一下淌了满脸。他往后退了退,扑通一声给二位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道,“王临多谢.....多谢二位的大恩大德!日后定然......”
“行了行了,”沈轻急忙上前拉起他,蹙眉道,“把这套动不动就磕头的礼数给我咽回去,你先听他把话说完。”
“是啊,你该听我把话说完,王大人。”在王临的呆愣中,良齐嘴角边勾起一抹坏笑道,“忘了说,我乃当朝吏部郎中,正五品。虽然也是个不入流的末尾小官儿,但手里负责签发的,正是外乡进京为官的确认文书。并且我与你一样,都恨不得把那姓吴的,剥皮抽筋。”
这已经不能算是馅饼了,这应该是块大秤砣直接砸在王临脸上。
一时间人生的大起大落太过明显,他瘦弱单薄的身板明显撑不住,破风箱似的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大滴大滴的泪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衣袖上,弄湿了刚换的锦衫,也冲开了皱巴巴的一颗心。
王临像只重回汪洋的鱼,劫后余生似的大口喘息着。
良齐替他倒了杯茶,轻笑一声道,“一旦你在朝中挂了名,有官阶在身,那吴宪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还有一个世子挡着呢?所以你想好了若是还要入朝为官,那我便找个日子替你偷偷签了文书,你拿着文书直接进宫领命即可。”
王临跪着一步步上前,紧紧握住了良齐的手。狂喜与悲愤两厢在他一汪浅浅的胸腔里不断交织缠绕,胀得他浑身颤栗发麻。堵在嘴边的话太多太杂,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让哪一句先脱口而出。只能把万千情绪掩在哭声里,藏在泪珠里,似乎就像这样拼命将身体里的水分全都榨干,才能真切感受到他还活着,他还有机会带着尊严活下去。
然而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老天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良齐这一份小小的善意,却最终成了断送王临未来的一把尖刀。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出处:《论语·尧曰》
前期铺垫结束了,一番队友已就位,一番敌军已就位,第一场生死较量正式开始啦~
前面有点慢热,不好意思,给各位看官大大鞠躬啦!
☆、失踪
王临母子自此便在良府安顿了下来,一方面要替王母治伤,另一方面则是暗中观察外面的情况,果然如良齐所料,吴家人再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待一切明争暗斗归于沉寂,良齐拿着一张小小的黄裱纸找到王临,问了他一个问题。
“现如今朝堂内暗流涌动,新即位的皇帝陛下年岁不过十之七八,羽翼尚未丰满,底下的妖魔鬼怪自然如入无主之境。你还未曾入宫便受了这么大冤罪,倘若真要入朝为官,恐怕以后的路一样会无比艰难,你想好了吗?是否还要走这一步?”
王临脸上杂七杂八的伤涂满了药膏,略显滑稽。他目光微微闪烁,各种情绪交织汇聚,却依然压不住那一抹沉甸甸的坚定。他慢慢道,“古人常说:‘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注)。’现如今朝纲混乱,像吴平之这样尸位素餐之人横出不穷。若是人人自危,独扫门前雪,碰上一点危难便当缩头乌龟,那大庆百年基业,又能有何人来匡扶?我苦读圣贤书数十载,不也都成了荒诞可叹的笑话了吗?我王临不求高官厚禄,不求名利双收,只求能如前朝薛廉薛首辅一样,一心为民,一心为国。纵然日后会身死魂灭,亦不后悔!”
良齐本来一直在认真听他讲话,猛然听到最后两句,心下狠狠一跳。
他一把抓住王临的手问道,“你认识前朝内阁首辅薛廉?!”
许是他平时沉稳安静惯了,此时露出这样大的反应着实让王临吃了一惊。刚囤积起的一腔大义凛然顷刻间散了个干净,又回归了平日里瑟缩的样子结巴道,“不....不算认识。十几年前,余淮雪灾,薛首辅奉命赈灾。那时我们家也住在余淮,余淮的所有百姓,皆深受首辅大人恩惠,他于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父亲也常常教育我,日后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良齐划过一丝有些自嘲的笑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么?薛廉因专权擅势、意欲谋反被满门抄斩,这样的人,如何值得学习?”
“不!首辅大人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他......”王临急吼吼地想为早已身殒十来年的人辩解,却被良齐一抬手打断了话音。
“好了,不说这个。”良齐道,“这是你的确认文书,上面有吏部大印。你若是想好了,拿着这个直接进宫便可,自会有领路的带你去太常寺受命。若是你反悔了想带着母亲回老家,跟我说一声,我会帮你安排。”
说完,他也不等那人反应过来道声谢便径自离开了。
王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若他没看错,良齐转身时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他的确没看错,从他提到“薛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