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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有犀了啊。”
沈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胡扯。江寻的大半张脸都笼在秋日的暖阳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镀上了个恰到好处的金边儿,浅笑吟吟的眸子里盛满了熠熠生辉的温柔。
他刚被捡回吴郡的时候就总有姨娘婆子说,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娃。
是了,沈轻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这辈子自己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对了,”江寻突然在身侧扯扯她,“以后不能再叫我江寻这个名字了。”
“嗯,也对。”沈轻点点头,好奇地问道,“那你现在叫什么?”
江寻微微一笑,互相牵着的手缓缓转了方向,变成十指紧扣。他作怪似的附身贴近沈轻的耳畔,声音低沉好听。
“叫我良齐,意思是‘若遇良人,举案齐眉’。”
沈轻被他这来来往往的撩拨弄的面红耳赤,使劲儿捏了一下骨缝间的手指,直捏的那人连连告饶才算完。
长安城里走哪儿都是人声鼎沸,沈轻到底还是个少女心性,一路上的各类小摊儿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江寻——应该说良齐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守着,不时挑出个好玩新奇的东西逗逗她,两人一路嬉笑打闹,走走停停,似乎横亘在中间那段支离破碎的年月随着脚底踩碎的光一齐消散不见了。
可这份轻松愉悦还未持续上三条街,就被生生打断了。
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簇拥着中间一顶漆红软轿,于街头拐弯处挡在了二人面前。
沈轻只扫了一眼,便暗叹一声:有钱!
先不说后头缀着的两列挎刀侍卫,单说那顶轿子,装饰极其精巧讲究。红缎作帏,辅以垂缨,轻纱布帘上子嵌着金丝银线,连圆木轿杆都刻满了祥云锦鲤图。
两名使婆子端端正正伴在轿旁一左一右,如同镇山的瑞兽。身后跟着六名婢女,个个儿都站的笔直且趾高气昂,显然是派大宅门院的风范。
见状,良齐不动声色都向前一步走,恰好将沈轻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身后。
他似乎认出了来者是谁,收了笑,朝软轿躬身行了个大礼,沉声道,“草民良齐,拜见徐大小姐。”
徐大小姐?
沈轻跟在身后也行了个礼,微微低头,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秋风微过,良齐的话砸在地头上,只听了个脆生生的响儿。那队拦街的人马恭默守静地立着,无人答话。
沈轻的睫毛颤了颤,敏锐嗅到一丝来者不善的意味。
良齐也不恼,面上毫无愠色,仍然恭恭敬敬,温文尔雅。
就这样两拨人大眼瞪小眼僵了许久,软轿中才终于传来两声极轻的敲击声,像是个暗号。
果然,一旁的使婆子得了令,上前小心翼翼地撩开布帘,一只佩戴着白银缠丝双扣镯的纤纤玉手顺势从轿里头伸出来,搭在了她的小臂上。
紧接着,一位天仙儿似的少女踩着莲花碎步缓缓踱了出来。
她头戴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簪,绾着宝蓝玲珑点翠钗,身着银纹百蝶度花裙,脚踏宝相花纹云锦鞋。面若桃瓣,眼如水杏,身量纤细,款款窈窕,端得上是位名门闺秀。
只见这位闺秀走到良齐前边儿,先是碧波婉转浅浅一笑,后才开口道,“良公子何必妄自菲薄?现如今这长安城内谁人不知新晋的状元郎惊才艳绝,举世无双。只不过封赏还未下,怎的就自贬称‘草民’呢?”
良齐一礼未毕,仍低着头不去看她,恭谦地道,“小姐过誉,草民不懂规矩礼法,嘴拙笨得很,让徐小姐见笑了。”
沈轻闻言愣了愣,新晋状元郎?良齐是新晋状元郎?
不过她没愣多会儿,姓徐的炮筒子就打过来了。
大小姐像是刚瞅着良齐身后还站了个活物似的,斜睨了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这位是良公子的婢女吗?”
婢女?
沈轻的眼沉了沉,心说你们全家都是婢女!
她有心一杵子怼回去,但并不想来长安第一天就给良齐惹麻烦,遂只能闭口不言,扮起了哑巴。手却藏在袖摆里,悄悄掏出了根银针。
这位妹妹怕是不知道何为“祸从口出”。
倒是良齐听罢直起了腰身,隔开了徐小姐探究打量的视线,笑眯眯地回道,“不,这是我爱妻。”
“......什么?爱妻?!”徐小姐霎时间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背后。
其实不仅是她愣住了,连捏着银针正欲使坏的沈轻也愣住了。
她与良齐的确私订过终身,可席未办,礼未成,聘媒未下,这帽子扣在脑袋上,不尴不尬的。
但对面大小姐一脸被地震崩过的表情极大的取悦了她,腕子一翻将银针收好,人五人六的上前轻唤了声,“民女沈轻,拜见徐大小姐。”
这俩人一唱一和分外默契,徐大小姐捏着六菱纱扇的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看上去着实被气得不轻。
她死死盯着良齐,咬牙切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