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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元浥捉住她撑在他胸前的手,眼里蕴着笑意,“青青,你愿意同我成婚吗?”
“我,”她踌躇着,不知该不该点头。愿意吗,倒也并不是不愿意,只是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他又提的过于突然。
楚元浥也知道自己提的突然,原本他是打算带她回母亲的百忌林后再按苗疆的礼仪与她成婚,只是现下他不敢再等,他越来越怕她离开,便企图用婚约拴住她。
在她还未想起他那些不堪的作为时,同她建立永远斩不断的联系。
虽然,他们其实已成过一次婚,但那次两人都顶着别人的身份,自然不能作数。
“可就我们两人,我看别人成婚都有父母亲朋在的,”新柳终于想起这件关键事,她自己是没有父母的,她也从没见过他的家人,绕在他们身边的似乎总是仆从侍卫,“即便要成婚,是不是也得让玉郎知道,我就只有玉郎一个朋友。”
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对她最重要的人便是玉郎了。她陡然生出伤感,这世上与她有关的人竟然是那么少。
楚元浥察觉了她的失落,他还是太心急,以至于失了方寸,“是我考虑不周,青青,你不必现在就答复我,等咱们去往苗疆以后,再慢慢安排。”
新柳趴在他胸前,嗯了一声,忽然问他,“顾轻尘,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已过世了。”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已离他而去,而老皇帝呢,退位没多久,就崩于金枫园。他一直不曾向她提起相关的事宜,只是怕惹她伤感,若有一天她想知道其中曲折,他自然不会瞒她。
如若可以,他想将自己的一切都讲与她听,如今她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如果不是有她,他只能是孤家寡人。
“我愿意的,顾轻尘,”她抬起头看着他,心底那些犹豫终于消散的无影,极认真的同他说,“我想嫁给你。”
“青青,”长夜里一声喟叹,含着无边的情意。
第二日起来,新柳还没来得及去往空积寺,便迎来了一个相熟的人——秀玉。
新柳略微有些意外,秀玉在柴门山庄时侍候过她一段时间,她自然记得,但是当日他们南行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秀玉。
楚元浥瞧见她脸上的惊奇模样,笑道,“她是过来送信的,正好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今日让她陪你去空积寺好不好。”
他一个月里总有一两日要忙些的,新柳也没太在意,遂点了点头。出门前,他叫住她,“青青,早些回来。”
“嗯,”她答应了一声也就去了,只是一路上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等晚上从空积寺归来时,在进城的时候,她陡然想起来,昨日他答应她今日弹琴曲给她听的。
见新柳有些神思不属,秀玉关切道,“姑娘,你怎么了?”
新柳摇了摇头,抬起眸子,正要继续往前,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在暮色里显得有些突兀的白衣,是时恰有街边商铺里掌灯,不甚明亮的灯光洒在那袭白衣上,勾勒出一个泛着暖意的轮廓。
“先生,”新柳不自觉的喃喃,突然迈步跟上去,但那白影走的快,她跟了许久,直到他进了一家茶肆,她才终于赶上他。
他坐在茶肆临窗的隔间里,身后背着的长包袱靠在墙侧,面前的几案上一盏灯烛,一壶清茶,茶水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侧影。
新柳慢慢走到那隔间外面,站在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唐突的问他,“先生,你是琴师吗?”
隔间里的人未曾看她,她等了一会儿,听见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道,“姑娘找的是哪位琴师?”
“空积寺里那位琴师,弹佛偈之曲的琴师,请问先生是那位琴师吗?”新柳略显急迫的回答他。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为何寻找在下?”那人的手摩挲着面前的茶杯,声音似乎比方才更低沉些。
“我能不能再听先生弹奏一次佛偈之曲,”新柳轻轻请求道。
隔间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拒绝她,“抱歉,姑娘,我不惯弹琴与外人听。”
“是吗!”新柳低喃,难掩失望,不止是听不到琴曲的失望,似乎还有些更为重要的东西正在她心里慢慢流逝。她挣扎了一会儿,问道,“敢问,先生可曾听人弹过一首名为关雎的曲子吗?”
隔间里的人这次只是摇了摇头,这近一个月来,新柳等待琴师的执着之意霎时间消散的干净,她松了一口气时又觉得有些怪异。好一会儿后,当茶肆里其他人注意到他们时,新柳凝眸注目着隔间里的那人,似是下了最后的决心,“先生,我能向你讨一杯茶喝吗?”
“姑娘若不嫌弃,自然可以,”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新柳也就没再客气,坐到了他对面。
他为她斟茶时,新柳毫不避忌的看着他,他脸色有些泛白,眉峰甚是犀利,低垂的眼目瞧不出什么特别。
“请,”茶水氤氲出热气,那人抬起脸,一双平静的眸子隔着水汽印入她的的眼里。
那是怎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