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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踩落叶,有窸窣的细响,有哗啦的脆响,细响声多,脆响声少,她不由得就微微提起裙裾,专挑那看起来更焦枯的叶子去踩,鹅黄的衫子被湖上送来的风拂着,让她看起来像是流连翩翩在树海里的蝴蝶。
“你今天在做什么?”他闲话家常似的问她。
新柳踢着脚下的叶子,嘟囔道,“玉郎出门采药去啦,我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呢,看了半天的游记,本想着骑马出去走走,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突然拉住她的手,柔声问她,“是不是在等我?”
她被他这“自大”的推测弄得有些懊恼,想同他生气,又被他满眼的笑意晃了心神,气势不大足的同他分辩,“玉郎说沙漠里有马匪出没,我又不会武,我只是怕出门遇上马匪,所以才没出门。”
楚元浥眼里闪过一抹黯色,只有她认为自己是悍匪或是侠女时,才敢走出托克拉克海,据他所知,眼前这个性子柔和的她对外界充满了恐惧,在过去两年,都极少走出此地。
他轻轻放开她的手,故作失望的道,“原来你并不想见到我,”未给她机会开口话锋一转道,“你若想骑马出去玩儿,喊我就是,有我在,怕什么马匪。”
“哦,”新柳含糊的应了一声,不再看他,窜到耳朵尖上的那点红晕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去?”他复又捉住她的手,凑近她问。
她这时整张脸都染上霞彩,急急忙忙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就走,不妨脚下的落叶堆里有根露在地表的树根,带的她身子一歪,往地上摔去。
楚元浥见状将人一把捞回自己怀里,迟迟不肯放开,柔声道,“青青,我喜欢你,跟我走好不好?”
这时她因方才的惊吓倒没再顾上羞恼,而且又在他话里听出一个疏漏,神色一变,问道,“青青是谁?”语气里带着她自己未曾察觉的气愤。
楚元浥眼里染上笑意,凑到她耳边道,“朝雨浥轻尘,柳色自青青,轻尘是我,青青是你。”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她知道这句诗。
“可我就叫新柳,不叫青青,为什么多出一个名字。”她性子虽然看着软软糯糯的,但骨子里那股执拗从没变过。
楚元浥道,“其实是因为我多了一个名字,所以才想要你也多一个名字。”
新柳瞪大眼睛看着他,十分困惑,“你还有一个名字?”
“楚元浥,”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一笔一画的写,“这是别人都知道的名字,但是顾轻尘是属于你一个人的,青青则是属于我的,只有我能喊你青青。”
听着他暧昧的语气,她脸红的要滴血,总觉得他这理由奇奇怪怪,也忘了去反驳。
他见她神色有所松动,心里一喜,正要继续哄她跟着自己离开,却忽听驼铃声响,林子外头有人来了,新柳一下子就挣开他的手,同他隔开老远,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站在一边。
白如玉牵着骆驼走进来时,首先收获的就是楚元浥的眼刀子,他看了一眼另一边垂着头跟地上的落叶较劲的新柳,大约也明白了些什么。
“新柳,帮我把药送回木屋去吧,我同顾公子有几句话要讲。”白如玉将驮着两筐子药草的骆驼托付到新柳手上,那耳朵尖儿上还带着薄红的人哦了一声,乖巧的牵着骆驼的缰绳,垂着头谁也不理会的往木屋那边去了。
看着新柳对白如玉这样“言听计从”,楚元浥心头不爽更甚,这段时日他也发现了,新柳对白如玉有着极深的依赖,那样的依赖倒并不涉及男女之情,而更像是一种亲情,她能够全身心的相信白如玉,白如玉是让她觉得安全的人,在白如玉面前,她可以放下所有防备。
而他,还无法让她彻底放下防备,纵使她又喜欢上了他。
“准备带她走了?”直到楚元浥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白如玉才开口问。兜兜转转,新柳还是重新接纳了这个人,当初在北海他还想着推她一把让她看清自己的心,现在他才明白,那时他不过是多此一举,她对自己的心一直清楚的很,即便如今她已想不起从前的点滴。
“是,”楚元浥回答的干脆,“白先生有什么话想说?”虽然不爽新柳对白如玉的亲近,但他也知道问题的根底在自己,自己生生闷气也就算了,迁怒不上任何人。
当然,也不是真的不想迁怒,只是不敢迁怒,谁让他心爱的姑娘将眼前这个白先生看的很重呢!
楚元浥的郁闷神色当然没逃过白如玉的眼睛,不过他只是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谁能想到已是一国之君的人也会有这样卑微小心的一面。
“这段时日她的种种你都看在眼里,可曾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变化?”白如玉笑过了,也就敛了神色切入正题。
楚元浥也抛开那些杂思,正色道,“她已有些时日不曾去过阳关。”只有在她是悍匪或者女侠时,才会走出沙漠去往阳关。
“不错,”白如玉点点头,“在你没有出现之前,她或是悍匪,或是侠女,或是那个胆子有些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