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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熟,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你不用在意我的话。”
她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低沉的让她发闷,可她刚才冒犯了他,心里很是愧疚,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玉郎他有没有同你说过,其实我这里有时候不大清醒,”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冒犯到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说的那个人应该并不是你。”
“没关系。”
他答的太快,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嗯?”
“我说没关系,在我面前,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不会冒犯到我。”他的声音有些哑,仿佛还有些悲伤。在这之前,她真想不到,像他这样一个人,悲伤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更加踌躇了,双手藏在背后,试探着说道,“那我还想说一件事,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其实猎人第二次射伤兔子,是姑娘让他那样做的。所以,所以你听到的这个结局大约是假的,兔子虽然喜欢姑娘,可姑娘也伤了兔子的心,兔子大约不能同姑娘厮守了。”
“嗯,其实……姑娘是想留下兔子,她舍不得兔子,本意并不是为了伤害它。”他的神色变好了些,只是声音仍然沙哑。
“可那样也不大对,舍不得兔子也不该让猎人射伤它,兔子也会伤心的。”她的声音小小的,眼睛始终看着他。
她觉得此刻的他仿佛那只受伤的兔子,又惹人怜又惹人疼,她怕自己说错什么,又惹他伤心。
“你说的对,她不该让猎人伤害兔子,他做错了。”可是他却慢慢平静下来,声音也不再那般沙哑,反而慢慢变得像先前那般柔和。
“嗯,那你知道了,其实你这个结局也是不错的,你今后同人讲起,讲你这个结局大约会使人听的开心些。”
他看着她,缓缓说,“我不会同别人讲这个故事。”
她不明所以,却不再问他,只是小心翼翼道,“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养伤。”
“嗯。”
仿佛获了赦免一般,她从那屋里退出来,只留下一片白色的裙角在门口。
而那个白色的背影,长长久久的映在屋中人的眼里,不肯消弭。
他清楚的知道她对他的那些印象来自何处,在她深深埋藏的记忆里,他是那样恶劣的一个人,可他一边悔愧难当一边又心生庆幸,她已愿意同他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这未尝不是进步。
后来他去请教白如玉时,白如玉问他,“你是希望她想起来,还是希望她不要想起来。”
那一瞬间他迟疑了,他既盼望着她想起来,又害怕她想起来,记得他的那个她,必定是怨他恨他的,他怕她想起来时会彻底离开他,他怕自己无法挽回她。若他告诉她那个曾经无数次背离她的自己是爱着她的,她又肯信吗?
那未知的变数让他沉默许久,最终,他回答白如玉道,“她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开心时便笑,害怕了便说出来,若有朝一日想起来也罢,想不起来也罢,我总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若她想不起,那未知的变数带来的忐忑与担忧就当作是他该受的惩罚,若她想起来了,她想如何惩罚他都行,可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放手的。
第58章 心迹
秋风渐冷的时候,楚元浥接连收到留守望都的魏瀛送过来的几十封折子,都是些必得由他批定的大事。
将折子批好递给传信的暗卫送走后,楚元浥出门骑马往托克拉克海而去。先前他因怕自己太急切的接触会招致新柳的抵触,所以并未在托克拉克海住下,这许多时日他都是两三日一个来回,往返于留客镇和托克拉克海之间。
近日新柳神智混失的症状稍稍减轻,已很少将自己当做悍匪或者侠女,往日里他去托克拉克海指不定就会在阳关遇到她,她将自己当做悍匪时,容不得任何人接近,即使他借故与她结识,她也始终对他抱着极大敌意,是以遇上扮作悍匪的她,他只能悄悄候在暗处,等她回托克拉克海时再随在她身后送她。若她扮成侠女,倒是对他没那样大的敌意,虽然防备心也甚重,但总算愿意与他相处,上一次她变成侠女时,已愿意同他来留客镇逛逛市集。
今天是个晴天,阳关关口黄土堆上空空荡荡,她没有来。楚元浥遂快马加鞭,疾驰而去,不多时也就到了托克拉克海。
穿过金红的树海,如镜的湖泊出现在眼前,湖泊对岸木屋静静矗立。马蹄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簌簌声,他翻身下马时,马儿打了个鼻响,惊动了木屋里的人,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姑娘从当中那间木屋奔出来,见到是他,举起手同他打招呼,“顾……顾轻尘,你来啦!”打完招呼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张扬,便局促的收回了手,冲他羞窘的一笑。
他被那笑容晃了眼,乱了心神,早抛开了马缰,踏水而过,到了她面前向她伸出手,“陪我去走走。”
新柳耳朵根上窜上一抹红晕,无视了他的手,但也没拒绝他的邀请。
地上铺满了金红焦黄的枯叶,她走在前面,专注的去听他们落脚时踩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