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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大约知道的,他即便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温柔的招一招手,她就会心甘情愿的沉沦,也不管是真是假。
“你真的不要大夫吗?”新柳半靠在楚元浥怀里,等着喉咙里的痒熬过去了,才问道。
楚元浥把被子拉上来将人裹住,在她的背上轻轻抚着,“是不是又想咳嗽了?”他早就注意到她憋的泛红的脸颊,他知道她咳起来有多难受,可是不咳出来,似乎也难受的很。
新柳摇摇头,他还是那样,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伸出一只手,用衣袖去将他额上的细汗擦掉,清了清嗓子道,“忍过去就好了。”忍了这一阵,下一阵会咳的凶些而已。
“我刚才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伤的是不是很重,距离钟灵上次来这里已过去了一个多月,按理说他的伤早该好了,除非是伤的重才没养好,否则她那点力气怎么会让他那么难受。
楚元浥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他将脸埋到她脖颈间,在她打量不到的角度,微微翘起唇角,缓缓道,“嗯,你碰疼我了。”
他引导着她的手去碰他胸前的某块地方,那里本有一道箭伤,其实早已经不疼不痒,可要想让他怀里这只小兔子心软,他只能装的弱不禁风一些。
他了解她,知道她的软肋。
因他语声中流露出的疲惫和脆弱,新柳愣了一晌,而后心中软成一湖春水,水上揉折出圈圈涟漪,怎么止也止不住。
这个人啊,她能拿他怎么办,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仍没办法硬下心肠。
第41章 松柏
望都靠北,初春四月,空气中的寒气浓重。
书斋旁边的偏室暖阁里,上好的无烟炭正在角落里的暖炉中无声燃烧。
房间里热气蒸腾,青丝垂地的女孩子穿着软缎的绣鞋跪坐在长绒毯上,认真的提笔描摹。她下笔时慎重,落笔时迅捷,因为全神贯注盯着画纸,额上沁出了一些细汗。
秀玉端着药碗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像是在深闺教养的千金明珠,还未经风雨的洗礼,半点看不出她在柴门山庄时的影子。
“姑娘画了大半天,歇歇吧!”秀玉将药碗摆放在临窗的小几上,看到她提笔,忍不住劝说了一句。
新柳抬头,看着小几上的药碗,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谢谢你。”说完复又低下头去端详笔下的画作,似乎在斟酌着下一笔如何落。
“姑娘画了什么?”秀玉有些好奇,忍不住向前凑了几步。
似乎再也找不出缺漏的地方,新柳长舒了一口气,将笔放进笔洗,向后倾着活动了一下身体,“青松。”
秀玉还没瞻仰到画纸上的青松,身后便有脚步声传来,神色淡漠的大皇子殿下已走进来,秀玉再没了欣赏的心思,规矩着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楚元浥将披风放到衣架上,向着新柳走过去,“在画什么?”
她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垂下眸子,眼睫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仔细的打量她,她的头发未拢,青丝从肩上垂到绒毯上,仿佛侍女入画,格外的安静恬淡。
她近来安静的时候多,此刻也不答他的话,只是在他坐下的时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点位置。他将她的手拉过来,去看案上的画,入眼处是遒劲挺拔的青松,在危崖上向着天空郁郁生长。
他的手蓦地一紧,新柳吃疼,偏头去看他,他盯着她的画,眼底神色莫辨,似乎有些吃惊,又似乎很是厌恶,最后他的眼上覆上一层阴翳,将其余的情绪尽数遮挡。
新柳也垂眸去看自己的画,她没有学过画,无从谈画技,那松只怕是有形无意,难算上品。
“怎么了?”她不由得开口问,这是她打发时间画出来的东西,但应当还不至于引得他神色如此。
楚元浥松开她的手,将画从案上抽起来,起身扔进了角落的暖炉。
看着他的动作,新柳没有出声也没有起身阻拦,她只是微微偏着头去看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就去看那暖炉里画卷燃烧时腾起的火苗,火舌吞吐,画卷顷刻间成灰烟。
她从柴门山庄搬到大皇子府上已有段时间,他从未曾说给她一个什么结果,她也从来不去问,每天就困在书房旁的暖阁里,他想来见她时便来,他不来见她时她便自己打发时间。
其实他来见她的时候也不算少,他高兴时也将她抱在怀里不依不饶的闹,不高兴时便不多说话,只是陪她坐着。在这间暖阁里,她见过他眉头紧皱神色不耐的模样,也见过他眉眼舒展含笑戏谑的模样。
他现在大约是在生气,可他为什么生气呢?新柳不解。
楚元浥已走到窗边的榻上坐下,他看着还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正偏头打量他,可她的眼神,又似乎早已透过他瞧到了别处,她又走神了。他心里那股怒气慢慢消了,却越来越烦躁,她这样走神,他看不太顺眼。
“过来喝药,”他伸手端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