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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想错失有关医仙的线索,只能再同他谈一次。
就在快近故人居之时,身后一阵喧哗,十几个兵士骑着高头大马从街市上叫嚣而过,一阵烟尘飞起,许多匆忙避让的行人都被喂了满嘴飞沙。
新柳早已避在一个卖干果的小摊子后,待那十几骑过去才走出来,若她没有看错,这些兵士和之前瓜州城突然多出来的盘查兵士是一样的装束。
“大哥,镇上怎么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官兵?”她在干果摊上抓了两个核桃敲了敲,和摊主攀谈起来。
那摊主正赶灰尘,闻言面色一颓,叫苦道,“还不是瓜州城里的匪盗闹的,一直没抓住,不仅城里禁了严,现在连城外也盘查上了。”
新柳面上显出惊奇神色,“这匪盗这样厉害,不是抓了好长一段时间吗?”
那摊主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往年也没出过这等事,我本来还有一笔货往瓜州城里送,如今城里只许进不许出,谁也不敢往是非地里凑。”
新柳跟着摊主长叹两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匪盗,我与我家兄长也等着进城谈两笔小生意。”
那摊主听说她也是商客,迟疑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神秘,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不瞒小兄弟,我有个兄弟在城里当差,听说这抓匪盗的事已有了些眉目。”
新柳本已打算离开,听到摊主的话心中一动,收回还未踏出去的脚,也压低了声音,求教道,“大哥此话怎讲,难道官府已经知道是谁人作案?”
那摊主点点头,“听说当日官兵已找到了那伙恶匪的窝点,只是匪首狞恶,被官兵重伤后还是冲出了包围,如今官兵到处严查,凡是有重伤的人都要带走严审,想必用不了多久那恶贼就会落网。小兄弟的生意要是不着急做,不妨再在镇上等上几日,等匪首落网,城中自然也就解禁。”
听完摊主的好心提心,新柳抱拳称谢,转身往故人居走去。从瓜州城开始,盘查匪盗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露着蹊跷,想起在客栈昏睡的顾朝,她心下不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故人居的大门如常而开,住店的商客如常进出,门外的长街上像往日一样摆满了不大不小的摊子。她心中稍定,放缓了脚步,可没走出几步她便陡然顿在原地,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眼里映照的是故人居外高挑的随风摆动的幌子,眼底则是一片恐慌。这随风摆动的招幌让她终于想通了使自己大半日惶惶不安的原因,她早上出门之时,往隔壁随意一瞥,在隔壁的门槛上见到了她绝不想见到的标记——蝠门的暗记。
故人居是一座上了年头的客栈,客栈二楼的房间从外看红漆都已斑驳,木制的门窗上也覆满了划痕,在普通人看来,那些划痕并无出奇之处,也很少有人会去观察划痕的新旧。可她是个细作,已经习惯将周围的环境刻画进脑海里,无论住了多久,她进出时都会下意识的到处打量,她早上出门时就已察觉到了怪异之处,只是那时未及深思,此时在脑海中再回想一遍,隔壁门槛上看似杂乱的划痕分明与前两日的不同,那堆划痕里有人新添上了几道,所以有了清晰的脉络,那脉络连起来便是蝠门的标志。
因这一路上她都没发现身后有蝠门的追踪,就自以为已经摆脱了蝠门,连警觉心都有所下降。如果是在最初走出弭山的那几日看到蝠门的标记,她定然不至于反应如此迟钝。
故人居已近在咫尺,她却突然失去了回去的勇气。蝠门的暗记出现,蝠门的人自然就在附近,现在回去,或许便是自投罗网。可她现在逃,又能逃得掉吗?在她发现暗记之前,她对蝠门的追踪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如果蝠门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跟着他们,他们的一言一行必然都已在蝠门的掌控之中。这种情况下逃走,或许只会死得更难看。
可不逃,其实她已不能不逃,从弭山走出来后她没有回归蝠门,就意味着她再也没机会回归蝠门,她在蝠门那么多年,清楚蝠门的规矩,蝠门不会给一个已经叛离的人机会。
抛开能否逃脱不谈,她从弭山的悬崖下濒死走出来才获得一个脱身的机会,若因为现在发现了蝠门的暗记就坐以待毙,也太对不起这一路的坚持。况且现在虽被蝠门追踪上,但蝠门还未出手必然是有所忌惮,她正应该抢占这点时机尽力去拼那一线生机。
无论如何分析,立即离开都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她还在犹豫什么?
远处街上喧嚣声起,先前过去的十几个兵士分成三拨,正一路盘查而来,她在看到兵士的那一瞬间已经向着故人居走去。
让她心生犹豫的,不过是故人居里那个昏睡的人。
蝠门暗记才刚出现,盘查匪盗的士兵就到了留客镇,这是巧合还是必然,她无法得知,她也没打算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理清诸多头绪,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尽快带着顾朝远离官兵的视线。
无论蝠门与盘查的士兵有没有联系,无论盘查的士兵是不是冲着她和顾朝而来,趁早避开都是最明智的做法。
往常她出去打听消息,中午也会回客栈看顾朝一眼,通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