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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帕雷萨,我们可以先回去处理一下这些……负面情绪。然后再更从容地回来……”
    “这太可笑了,”帕雷萨说,“如果我们要处理,我们可以出去后出理,为什么要顺从这个东西的意图,让我们前功尽弃?”
    他覆上赫莫斯那只抓住了无形之物的手,十分坚定地对赫莫斯说:“我们先走出去。”
    他们在走进下一层前,听见了纳特茨的声音,平静,轻松,又充满阴森的寒意:
    “我提醒过你们了。”
    和先前一样的失重感,落地,在一张床上重新睁开眼睛。
    这次他身边没有赫莫斯。
    第136章 恐惧
    噩梦之龙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要击垮你太容易了,凡人,”纳特茨说,“你的恐惧又多又低级:想吃你内脏的怪物,想索你性命的幽鬼,面目可憎的妖怪。”那些东西依次出现在床边。光在暗下去,黑暗模糊了那些东西的形貌,却让它们更加骇人。
    “到了年纪的男孩儿,必须要一个人在黑暗里入眠,”纳特茨笑了,“他们连一支蜡烛都不留给你——”
    “我早就不怕这些了。”帕雷萨说。他下床,拨开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影子,向那扇门走去。
    “因为你知道它们不存在。可现在,它们就在你眼前——”
    “这些都是假的,”帕雷萨握住门把手,“我又死不了。”
    他推开门,走入一个大厅,面前有十几道门。
    “你没有导游了。”纳特茨慢悠悠跟上来。
    “那我也不会站着不动。”帕雷萨向正对他的那扇门走过去,推开。
    他看到了赫莫斯。
    赫莫斯跪在地上,抱着一句流血而死的尸体——帕雷萨自己的尸体。龙抬起头,看到他,眼睛一亮,接着泪水流淌下来。
    “对不起,我——”赫莫斯说。他松开了怀里的尸体,站起,过来抱住了帕雷萨。“让我抱你一会儿——”
    帕雷萨挣开了他
    “我们先出去。”他对赫莫斯说。而赫莫斯端详着他,却开始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不下去了。让我停一停——”
    “如果你不走,那么你就是假的。”帕雷萨说。
    “帕雷萨,我不是……我只是需要……”
    帕雷萨甩开他,向前跑。幻象突然消失了,他在一片黑暗里。
    纳特茨重又出现在他身边。
    “你真冷酷。”他评价说。
    帕雷萨笑了一声。
    “这些把戏都太熟悉了,”他对幻象说,“我以前经常这样来对付别人——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让别人屈服,真正的武力必不可少,可是更又效果的是恐吓。我很熟悉这一套,所以我不会被恐吓。你的目的是阻止我们走出你的范围,让我们自己退回到原点。那么我不论遭遇什么,我都会一直前进。”
    对方也笑起来:“所以任何提供给你的妥协的选择,都会被视为幻境心虚的表现,你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要出去。”
    “那么接下来,不会再给你退缩的选择了。”
    “我一定要出去。”
    “帕雷萨,说真的,你一直有一种误解——”
    帕雷萨突然觉得天旋地转,重重摔到地上。纳特茨踩着他的胸口,微笑着对他说:“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一个幻象,而不是本尊呢?”
    “你是假的。”帕雷萨说抓住龙的长靴,试图破坏他的平衡。
    “小七为了让你不那么恐惧,骗了你,其实我是真的……”
    “就算你是真的,”帕雷萨说,“我也会把你当成假的!”
    纳特茨突然消失了。
    帕雷萨站起来,继续走。幻象虽然会被击碎,但永远会再次出现。
    “你不觉得奇怪吗?”纳特茨和他并肩而行,“为什么是我呀?为什么不是那些你认识的人,却是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呀?”
    帕雷萨沉默不语。
    “好了,我知道你已经想出答案了——”纳特茨说,“因为你怕我。”
    “我不怕假的东西。”
    “我是一个象征,你怕我所代表的一切——高于你的强大的存在,随随便便就可以毁了你看重的一切,以及你本人。我们有权力对你这样做,于是我们就有能力对你做。”
    他又走进了那个熟悉的牢笼,赫莫斯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我不会杀死你,帕雷萨,”龙说,“我会杀死你的雷蒙娜。”
    帕雷萨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但是,为什么不是小七呢?”纳特茨继续说,“你再想一想,为什么是我呢?”
    幻象抓住了帕雷萨的手腕。那是一种非常鲜明的触感,寒意沿着手腕窜上头顶,他感到自己整条手臂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帕雷萨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听,不要去看。向前走,走出去……
    “因为我是一个陌生人,”纳特茨说,“我和你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不存在什么利益往来。”
    帕雷萨觉得自己在一直往前走,但他的位置始终固定不动。
    “你吻一下小七,”噩梦之龙离他越来越近,“小七就会停下对你的折磨。”他听到了低笑声,“我什么都不想从你身上取走——我想让你被毁掉,因为这样会很好玩。”
    他觉得脚踝一阵剧痛,摔倒在地上。鞭子破空的声音呼啸而来,在他后背留下尖锐的灼痛。
    “小伯爵,你的老师为你私下给她取外号抽你二十鞭,”纳特茨的声音很轻柔,“我比她要好得多。我不为抽鞭子找借口。我会抽你四十鞭,因为我想这么做。”
    “我早就不怕这个了!”帕雷萨大声说。
    他感到自己的后颈被捏住了。
    “小七根本不是擅长干这个的人,是吧,帕雷萨,”纳特茨说,“他对你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无非就是强奸了你几次,打折了你的几块骨头,把你的肠子掏出来——最后这一项,他自己倒还先受不了了。”他感到一个尖利的东西划开了他后颈的皮肤,接着缓慢向下。他被一只膝盖压住肩膀,动弹不得。他让自己深呼吸,尽力忽略脊椎之上燃烧的痛楚。
    “你是怎么刑讯你的俘虏的,帕雷萨?”纳特茨问。他在剥他的皮。“制造痛苦太简单了,尤其是对你们凡人来说。你怕痛吗,帕雷萨?”
    “我早就不——啊——住手!——啊!!!”
    “只是开水而已,帕雷萨,”纳特茨说,“我还没用热油呢。”
    为什么他还没死?帕雷萨在剧痛中心想。他接着意识到,他在幻境里,这些都是假的。他得往前走,走出去。
    剧痛充斥他的四肢百骸,挤进他的每一寸骨缝。制造痛苦太容易了,因为人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