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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了?我可以帮你去保护他——你知道,你不能再受损耗了。”她问。
第七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它张开嘴——龙王下意识以为它要攻击她,但它没有。
龙王突然意识到海泽拉姆在哪了。
“你胆子太大了吧!你就不怕你不小心把他消化了???”
第七没回答她,它忙着把帕雷萨吐出来。
帕雷萨·海泽拉姆重重摔在地上,蜷缩得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咳嗽得像呛了一大口水,剧烈地呼吸好像刚刚差点憋死,然后开始发抖——显而易见,这里被第七污染得太冷了。
在这个人类被冻伤前,龙王设下一个结界阻挡严寒,从储物项链里召出一件厚实的斗篷披在海泽拉姆身上。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立刻意识到她不是第七,又骤然松开,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龙王耐心地等他恢复。她张开手掌,一个橘红色的火苗出现在掌心,它渐渐飘起,像四面八方辐射出光和热。结界里的温度缓慢上升,帕雷萨慢慢止住了寒战。他抬起头,隔着结霜的头发,看向这位陌生的女士。
“谢谢您。”他说,“您是谁?”
“您可以叫我乔耶斯,”她伸出手,“帕雷萨·海泽拉姆先生。”
帕雷萨垂下头,再扬起时,脸上是一种真诚而感激的笑容。他握上龙王的手。
“您可以叫我帕雷萨,乔耶斯女士。真是太感激您的斗篷了,不然我就要被冻死了!”
他把斗篷裹得更紧,没有再说什么。龙王猜他在思考要不要向她询问第七的下落。
“您需要一套衣服吗?我这里有男装,虽然可能不会很合身。”
“感激不尽!”
龙王转过身。
“您换好了叫我。”
也许是因为刚刚被冻了一下,肌肉僵硬,海泽拉姆花了挺长一段时间。
“我换好了。太感谢您了!不然我真是太尴尬了。”
龙王转回来,看到海泽拉姆已经站起来了。
“您知道赫莫斯在哪儿吗?”他还是问出来了。
“在您后面。”龙王说。
帕雷萨吃惊地回头。
他只来得及看到一道冰墙拔地而起,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和赫莫斯以前制造的水晶一样清澈的冰不一样,这道墙充满气泡和裂纹,根本看不清墙后有什么。
帕雷萨后退几步,两个金黄色的灯笼出现在冰墙后面——是赫莫斯的眼睛。
“……你搞毛啊?”帕雷萨敲敲那道表面光滑的墙。
回答他的是猛兽低吼般的龙吟声。
帕雷萨求助地看向龙王。
“呃——您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第七伤得太重了,怕您见到了心疼它,希望您快点出去。”
帕雷萨的表情显示他不相信她的回答。也是哈,这么一个单调的低频声波,怎么可能翻译出这么长的一句话。
他转过头盯着墙后的那两个发光的眼睛的模糊影子。
“你希望我走?”他问。
对面那双眼睛上下晃动了一下。
帕雷萨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
“好。”他说。他转回来问乔伊:“对不起,耽搁了一些时间。从哪儿出去?”
*
第45章 哇哦
帕雷萨跟着龙王走出来时,看到温暖的阳光,沙石的地面,远处的海和雾,笑眯眯的雪梨,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呆在这座岛上,实在非常惊讶。
“多伊先生,看到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啦~”雪梨向他打招呼。接着她对乔耶斯问出了帕雷萨也好奇的问题:“龙王陛下,您是从哪把他捞出来的啊?”
帕雷萨听到那个称呼,心头一跳。
“第七已经醒了,”被尊称为陛下的龙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去,顺便看紧他——在船过来前,我不希望再出意外了。”
“遵命~陛下~”处刑者行了一个滑稽的礼,身影顷刻间消失。帕雷萨只能感到她掀起的风,根本捕捉不到她离开的影像。
“您可以把斗篷脱了,”龙王说,“一会儿就太热了。”
帕雷萨依她所言把斗篷解下来。
“您是龙王?”他问
“抱歉,我本不想给您徒增压力,所以刚刚没有报全我的身份。”龙王说,“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她行了一个只属于帕雷萨那个时代的礼,“我是黑渊龙王,混沌之乔耶斯,第七的妹妹。我想,您应该听第七说起过我?那时候,第七在我们父亲的命令下照看我,每年只有一个冬天自由活动的时间。”
赫莫斯确实提起过她,那是帕雷萨头一次听这头龙抱怨点什么。赫莫斯抱怨父亲的命令不可违抗,抱怨他的妹妹拽着他不放,抱怨他的弟弟讨不了妹妹喜欢。他抱怨这不可违抗之力缩短了他们相聚的时光。
“……久仰。”帕雷萨也行了一个礼。
“我是想对您说这句话的,”龙王说,“久仰您的大名,帕雷萨将军。”
帕雷萨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他现在最鲜明的感觉是吃惊,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记得这个已经被扫进故纸堆里的名号,帕雷萨将军,而且这个人居然是黑渊龙王。龙王对他说久仰大名——哇哦。
“倍感荣幸。”帕雷萨这话说的真心实意,难得不是客套或恭维。
龙王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所以,在最初的吃惊之后是奇怪,帕雷萨觉得龙王看他的样子怪怪的,好像她认识他似的。难道是龙王读过某本已经亡失的史书或记录,浏览过比现在的历史记录里更为详尽的他的生平吗?
龙王接下来说的话好像印证了他的猜想。她说:
“多么神奇,您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帕雷萨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附和说:“是很神奇。”
他犹豫着要不要加一些恭维的话。这个龙王给他的感觉和他见过的那三头龙都不一样——乔耶丝的面容上有种少见的气质,让他觉的,恭维的话于她来说都轻若浮云。而她之所以能看轻这些话,并不是因为她看轻说这话的这些人,而是因为,她了解她自己,她不需要别人来肯定她业已熟悉的自我,从这种来自外界的肯定中获得满足。
这种气质令帕雷萨想起一个人——白塔法师,阿米克的柏蒙特。
柏蒙特,唉,这个人,在当时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传奇。那时候的法师过的生活和现在大不相同。那时候的法师遵从不干涉凡世默约,都是离群索居,隐匿行踪。当时,法师就像所谓的真爱一样,所有人知道他们存在,但很少有人真的见过他们。这些法师虽然也会偷偷搞一些小动作,左右大陆的局势,但他们只呆在阴影里,从来不走上台前——
白塔法师是那个走上台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