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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也挺有意思。他吃了一口牛肉,顺道瞥了一眼赫莫斯,发现对方居然完全不在乎这俩快打起来的崽子,而是在专注地看他吃饭。
    约翰于是把下一叉子的肉塞进赫莫斯嘴里了。
    “我可怜你,阿芙拉,”冰糖说话了,“你的那个你想要赤诚的人,可是亲自抛弃了你,而且死了,你永远都没法向他表你的赤诚了。”
    “我还有翠斯塔。”雪梨说,“而你,什么都没有。真是难以置信,你是父亲养大的孩子,你对人类的理解比谁都深刻,可你却惧怕和人类建立感情——”
    “我不需要像你一样,把被抛弃的怨恨发泄在一个又一个替代品上,在遇到一个愿意忍受你恶心的性格,不顾一切抓紧你的人时,不惜赋予她令人疲倦的永生,让她永远也无法离开。你拥有她吗?不。你把她改造成了怪物,你让她除了你之外再也不能在别人那里找到慰藉。”
    雪梨不说话了。
    约翰发现赫莫斯站起来了。
    “出去,博古亚,”他对冰糖说,“我们打一架。”
    约翰开始喝汤。
    他们居然真的出去了。
    餐厅里显得更空了,而且静。仅剩的那头龙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您,”雪梨说,“您怎么看待他对您的爱恋呢?您得意吗?您恐惧吗?您想过一百年之后你们的样子吗?”
    约翰玩着汤匙,勺子碰到瓷碗,发出一下又一下响声。伊多尔克。他突然想起这个名字是在哪儿看到了,那些历史书上。他在冰原上建起堡垒,征服了白魔,蛊惑了巨龙,制造了十年凛冬,险些统治整个大陆。那个在正史里使寒冰之龙陨落的巫师,伊多尔克。就像赫莫斯说的,他已经死了好久了,不值得在意。
    约翰看向雪梨,她的头发是黑白相间,她的表情充满侵略感,她的样貌和赫莫斯无半点相似之处,她的气质和赫莫斯也是南辕北辙——比如说,赫莫斯喜欢尊重别人的底线,而她喜欢践踏别人的底线。
    但她保留着他的某些很本质的特质。
    约翰笑了,他向前倾身,对这头龙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接着喝汤。
    作者有话说:
    小七:我和他们从来不吵架。
    帕雷萨:你只和我吵。
    第32章 乏味
    “老婆!!!”
    半精灵被飞扑过来的龙女抱住,一通猛亲,引得港口上的其路人纷纷侧目。她的临时队友们一脸冷漠——精灵们不用说了,他们向来不咸不淡,而莱派尔小姐,则和冰糖熟络地交谈起来。约翰稍微听了几耳朵,发现他们在讨论罪犯捉住后的处置问题,好像这趟出行已经铁定能成功了。
    那边的半精灵终于从雪梨小姐的热吻里挣脱开来,推着这头龙走上舷梯。于是莱派尔和冰糖结束了谈话。
    “他们不跟来?”船驶离港口的时候,约翰看着岸上的莱派尔和冰糖,问赫莫斯。
    “博古亚有伤,莱派尔是普通的人类,带上她徒增负担。”
    “那为什么要带上我?”
    赫莫斯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这可真让约翰始料未及。
    “……因为我需要你,”他说,“你在我身边,我会觉得更安心。”
    约翰安抚地拍拍赫莫斯搭在他肩膀的手,没有说话。
    某种直觉里,约翰觉得赫莫斯现在的表现很造作,不自然。他觉得,赫莫斯在装可怜。
    我需要你。龙上次说这个话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是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仆人们背地里议论纷纷,他的朋友们皱着眉看着这所谓的领主的情人,他的忠心耿耿的管家恭恭敬敬地和他说:如果您腻了,我随时可以为您物色到更好的。
    那时候,这位隐瞒身份的半神把头枕在他的腿上,撤掉了伪装,任他的手指一遍遍梳过他比流银更美的长发。
    “您不知道我有多需要您,”赫莫斯说,“只有您在我身边的时候,您的府邸才有我的立足之地。”
    赫莫斯说完笑了,他也跟着他笑了。帕雷萨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不太聪明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一种是要把自己的表象伪饰成另一种模样讨取好处的人。赫莫斯两样全占了。帕雷萨从他们认识没多久时就意识到,赫莫斯两样全占了。
    但他当时看着他,跟着他笑了。
    就像他现在摩挲着赫莫斯的手指,他觉得龙在装可怜,他一面感到赫莫斯可笑,一面又感到赫莫斯可爱。他就是不觉得赫莫斯可厌。
    船驶进了海雾,港口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影子,视线被阻断在很小的距离里。
    约翰转过身,面对着赫莫斯。这艘船很大,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儿了,甲板上早就空荡荡的。
    约翰于是捏住赫莫斯的下巴,笑着吻他。
    *
    接下来,约翰都呆在船舱里。雪梨小姐说得毫不客气,“防止你给我们添乱。”他们很快遇到了风暴,雷声和巨浪呆在船舱内也能感受出来。除了约翰和赫莫斯,其他人好像都到甲板上去过。有几次,约翰看到那几位精灵中的某个湿漉漉地和他擦肩而过,衣服上有晕开的血迹。
    赫莫斯说那是属于他们的工作,轮不到他插手。
    “那么你的工作是什么呢?”约翰问。
    “给他们指路。”
    “为什么你能指路?”
    “因为这些岛是我弟弟的鳞片形成的,我很熟悉它们的气息。”
    约翰接受了这个解释。
    几天后,雷声和无时无刻的晃动消失了,船重新变得平稳起来。
    “但您还是不能上去,”雪梨在餐桌上说,“平静的外海有另一种风险。”
    “什么风险?”
    “迷惑心智的海雾,把人引到海水里自杀。”回答他的居然是那位精灵的领队,约翰不知道他的名字,心里以发色称呼他叫淡蓝。
    他在说谎,约翰能从其他人的表情上看出这一点。但是,算了,反正之后他去问问赫莫斯,龙什么都会告诉他。
    时间缓慢地流动着。约翰感觉自己忘记了昼与夜的模样,全靠每日的作息判断日子的流动。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没来由的烦躁。
    也可能是这里太无聊了。这艘船上没有书可读。而雪梨,雪梨的半精灵,那群精灵,都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愿,不然那会是不错的消遣,和不怎么熟悉的人熟悉起来,挖掘他们的性格,知识,对世界的看法,那是约翰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喜欢的消遣。但现在,这群不是人类的家伙们真是一点客气都不和他讲。
    约翰就只剩下赫莫斯了。每天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和赫莫斯一起度过的。
    可坦白地说,和赫莫斯单独呆在封闭的,连个窗子也没有的船舱里时,约翰感到很不舒服,一种压抑,一种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