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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败,然后和你分手了。”
    “为什么不是继续白头偕老呢——虽然我们不会老了看样子,但,就那个意思。你瞧,我不是一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为了爱情热血上头,沉醉于虚幻的美好想象里。可只要我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他存在,我就会自然而然想要他呆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如果我们俩都活着,却天各一方,彼此不联系……我认为这是可怕的损失,我不能容忍。”
    约翰看到莱尼费解地看着他。
    “我实在觉得你说的话毫无道理可言,”小法师说,“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吗?”
    “难道你爱你的妮克尔就很有道理吗?”
    “我确实能想出很多道理来。”
    “比如呢?”
    “我以为今天我们要谈的是你不是我。”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完我了呢。”
    “……要是有一天我发现我反感妮克尔的话,我就绝对不会再想靠近她。我不会抱有某种旧日时光重来的幻想。事实是:如果你觉得一个人让你难受,你就会反反复复体会这种感觉。然后就,”小法师拍了一下手,摊开,“一拍两散反而是解脱。”
    “没想到你对恋爱颇有经验,我以为妮克尔是你的初恋呢。”
    “她确实是,”莱尼平淡地承认,“我的经验来自于……友谊方面。”
    “那么你是个糟糕的朋友,”约翰笑他,“不懂得调节自己,不懂得调节你们之间的距离,遇到矛盾只知道抽身走人。”
    “也许吧,可换成爱情就不能再合适了——也许你可以做到,把一个过时的密友调整成泛泛之交。但一个日渐讨厌的恋人呢?她要么是你的恋人,要么不是,没有第三种可能——哦,要是你喜欢玩多角恋的话,当我什么都没说。”
    “第三种可能是尝试让她不让你觉得那么讨厌。”
    “要是这种尝试能成功,你就不会走到觉得她讨厌的地步了,”莱尼耸肩,“你们曾经分手了。你们将来还要分手。一个两万笔的法阵如果出了岔子,尚且需要重绘大半,更何况是两个人呢……”
    “我明白。有意思的是,我宁愿一笔一笔地改,也不愿意直接画个新的。”
    “然后你就白费了力气。”莱尼说,“我们的天性和成功的险途相悖,不是吗?要是追求成功,就不能放纵感情;要是顺遂自己的心愿,以后就得受苦受累。”
    “所以,”约翰又像是对莱尼说,又像是对他自己说,“我现在没有想要追逐的野心了。我要去实现我曾经和现在所有的‘想要’了。”
    第21章 伊多尔克
    约翰从旅社走出来时,街上完全陷入沉静的睡梦里了。没有行人,没有马车。但是有个扎眼的穿白色风衣的家伙,十分随意地披着一头白色的长发。路灯的光从高出落下,给他蒙上一层温暖的浅黄色。
    约翰向赫莫斯走过去。
    “你等了很久吗?”他轻快地问。
    “很久,”赫莫斯轻轻说,“我等你的每一秒都像一百年那么漫长。但你看起来很高兴,那么我也很高兴。”
    “是吗?真是抱歉,我本来以为你会‘旁听’的……我们说了很多有意思的话。”
    “你知道我不会,”赫莫斯说,“因为那会让你不高兴。而且我喜欢你看着我说出来的话,而不是看着别人。”
    “占有欲。”约翰评价说。
    赫莫斯那一瞬间看起来是想反驳。他面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然而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把手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来,扶住约翰的肩膀,去吻他,仿佛是要坐实那个“占有欲”的评价。这难得是一个温柔,平静,安宁的吻,明亮的灯光把他俩同周围的夜色隔开,连四周的风好像都息了声,静静从他们脚下溜过。天上的一千万颗星星注视着他们,它们组成了和千年前相同的那片星空。
    当他们结束这个吻时,约翰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不自觉的淡淡微笑。如果重返青春的老塔姆林在此,他大概会撇撇嘴,嗤笑这“恶心的爱情”。
    赫莫斯看着约翰,近几个月来的不安和他现在所体会的满足交织在一起,化为一股冲动。他问约翰:“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个好人,你尊重我,不会伤害我。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你。
    告诉我是真的。赫莫斯在心里默念。向我承诺它们不是安慰我的虚言。
    约翰看着赫莫斯,哑然失笑。
    接着他说:“我很抱歉——我那时确实骗了你。”
    赫莫斯觉得自己有如被当胸一剑。苦涩蔓延开来,他嘲笑自己自取其辱……
    可他听见约翰继续说:“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不会再对你说什么鬼扯的‘最迟五年’了。我发誓,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他凑过来亲亲恋人的嘴角。
    赫莫斯睁大眼睛看着他。
    龙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帕雷萨以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个旷野,他们画下法阵,除非帕雷萨拧动钥匙,否则赫莫斯永远不能踏上沃野的土地。那时候,帕雷萨承诺:最迟五年,他会和他重逢。
    赫莫斯首先感到狂喜——帕雷萨否认的不是那些告白。
    接着他感到恐慌——
    帕雷萨没有完全想起来一切,他不记得在龙的梦里他曾被龙囚禁报复,以及在这一切后他说他仍旧爱龙。
    赫莫斯觉得庆幸:幸好他没有对帕雷萨提起过这些事。他希望帕雷萨永远想不起来这些记忆才好——永远记不起如果赫莫斯想要跨过它为自己画下的那条线有多么容易,记不起赫莫斯曾经夺走过他的一切,残酷地伤害过他。
    赫莫斯握住了约翰的手。
    “你要守约。”他说。
    “嗯,”约翰回答他,“我守约。”他的笑容和语气巩固了这个承诺。
    他不会想起来的,龙对自己说,我不会让他想起来。
    *
    冰糖先生,也就是博古亚,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水晶球,里面隐隐约约有个灰头发的人影。
    “一个战士,一个刺客,一个法师,”他语气不善地说,“劫了一艘皇帝名下,有正儿八经护卫队的浮空船——这分明是人类那边太无能!黑渊调了你,永恒之洲配了一支精灵缉拿队,他们还是连对方的影儿都摸不着?还有脸来找我们要情报?”
    “有龙搞事我们就得管。”对方好像在嚼什么东西,声音含糊不清,“你怎么这么暴躁啊,博古亚。你告诉老爹这是龙王的意愿啊,龙王也想把这事尽快解决。——再说一个靠残噬同胞获取力量的小杂种,要是我们不快点把他撕碎,他自己作为秩序长老的威严何在啊!”
    “如果你觉得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