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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传送魔法阵,来到皇城后,莱尼告诉了他一些别的事情。
“他是个风评很差的人,为了研究不择手段那种。如果他要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别怕,告诉我,我会向监察委员会反应的。”
约翰顿时觉得……有点被卖了的感觉……
“我现在能选择回去吗?”
“如果你有钱买传送票的话。船票要提前三个月预约。”
“……”
“也没什么可怕的,帕雷萨。”小法师安慰他说,“虽然魔法实验黑幕很多,但现在危及性命的情况越来越少了……”
“行了你别说了!”
后来,在吃午饭的时候,约翰还是忍不住又教训起小法师起来。
“你迟早会为你这种行事作风付出代价的!”约翰一下一下插着盘子里的牛肉,“你的恋人会受不了你,你的朋友会弃你而去,你向你的导师与虎谋皮,很大可能最后你会死的很惨,众叛亲离,身败名裂什么的……”
“富贵险中求嘛。”小法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这么早就喜欢上走绝路……”
莱尼奇怪地瞟了他一眼。
“你听起来怪怪的,都不像你了,帕雷萨。难不成你之前对走绝路心有戚戚?”
约翰愣了一下。
“哎呀,没准还真是!”他指指自己,“要不我怎么这么年轻就死了?”他装模作样地又叹了口气,“你千万别走上我的老路啊孩子!”
莱尼凝望着他盘子里的肉。最后他对约翰说:
“那是自然,我是异性恋,怎么着都不会和一条基龙扯上关系。”
约翰:啊,怎么办,好想揍他。
他们吃完午饭后就立刻乘马车去了小法师的学校。
艾尔伯特皇家魔法学校,全大陆最好的魔法学校,最优秀的法师在这里任教,最有钱的贵族是它的校董,它的开学典礼总能邀请到各种厉害的人——去年,龙王本尊曾站在台上,给新生讲冷笑话。它的历史很悠久,有近三百年。它的占地面积很大,相当于约翰之前呆的小镇的好几倍。
所以有个问题,约翰说,我们到你导师那儿得走多久?
走?我们不走。小法师告诉他。莱尼把他带到了一个马厩一样的棚子前,不过里面没有马,里面是摆的整整齐齐的许许多多的扫帚。
……别告诉我——
小法师已经伸手召唤过来一把扫帚,跨上去。
他超约翰扬扬下巴。
那把扫帚不小,所以约翰尽量往后坐了坐,两只手握紧了扫帚把。
你应该抱住我。莱尼说。
不用了。
那你自己注意,别松手掉下去。
下一秒约翰觉得脚下一空,风急切地灌过来,简直让他窒息。最可怕的是,他发现骑扫帚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首先,你脚下没有任何支点,其次,扫帚把那么窄让你难受如上刑,最后,你身为一个新手调整平衡时总容易矫枉过正,于是重心就越来越偏……
不过,更后悔的是莱尼,他飞上天才发现带一个没骑过扫帚的人真的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最开始他不得不一直蛇形前进好抵消约翰重心的偏移,但很快这招就已经没法阻止约翰从骑在扫帚上变成挂在扫帚下的趋势了,于是接下来的大半路程里小法师只好施展了一个漂浮术做辅助。
这招管事。
约翰发现那种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感觉消失了,扫帚也不再蛇形,而是稳稳地,笔直地前进。很快约翰就彻底抛开了第一次骑扫帚的恐惧,有心情去注意沿途的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脚底下那些飞速掠过的屋顶,有种熟悉感击中了他。一些记忆的残片从脑海里掠过,他试图抓住它们。
他觉得自己曾类似这样飞过,双脚悬空,带着相同的无力的恐惧感。但他没有在骑扫帚。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风从指缝见流过。
有一个力量在抓着他的肩膀,或者说,抓着他肩膀处的铠甲。
血从他的指尖飞落。
扫帚速度减慢,那种即视感一下子荡然无存,约翰想要进一步去捞起更多的回忆,但它们已经像潮水般退去,无影无踪了。
他和小法师踩上了土地。
天上诸神,小法师阴沉的说,我们一会儿走着回去吧。
约翰高兴的从扫帚上下来。
我们就应该走着过来!
小法师叹了口气。他把扫帚举起来,像扔飞镖一样把它往不远处的棚子扔去。有魔法的辅助,虽然他的手臂像芦柴棒一样细,他还是把扫帚扔进去了。
这是我们的七号实验塔。他转向他们面前的白色建筑,介绍说,模仿荒原白塔建的。
约翰仰头打量了一下。
我没想到,传说中被当做法师领航标的荒原白塔是这么的——简约?
如果不是那上面开了窗子,这塔几乎就可以说是柱子,没有任何装饰,没有任何特点,白石搭的白色的塔,只有门是黑的。
这是纷争时代的建筑,小法师向大门走去,你在绘图本上看的那种法师塔都是在这之后几百年才出现的……在这座塔建起的时代,法师甚至都不住在塔里。
哦,这个我知道!约翰说,039;不踏足凡世默约039;!
莱尼惊讶地看着他。
你以前到底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他问,你对十年凛冬、不破之堡沦陷、精灵战争一无所知。你却知道039;不踏足凡世默约039;?
约翰翻了个白眼。
我相信,如果这些不是考点,你也不会把条目记得清清楚楚!
……
他们推开门,走进大厅。和外面不一样,里面的装潢充满了现代气息,漂亮的穹顶,不灭的魔晶灯,图案典雅的地板。一个裹着黑袍的女人朝他们走过来,她的表情中透出一种呆滞的气息,这让她漂亮的脸看起来有点可怖。她的额头上有用深紫色的颜料画成的纹路,像是一些符号,笔画优美但繁琐复杂。
莱尼·盖沙先生,约翰·多伊先生,她说,请跟我来。
她转身开始领路。
那是个魔像。小法师低声对约翰说,后者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约翰正处于惊讶中。刚才,他看到这女人额头上的魔文,发现自己认得它们,虽然他不懂它们是什么意思,但他能读出它们。
要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文盲,他觉得自己从来没学过读书识字——在心里,约翰发出了刚才小法师发出的感叹:他之前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教育啊!
这个魔像领他们上了几层楼,七拐八拐穿过迷宫一样的楼道,最后被带进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休息室的地方。正对他们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