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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说。
    那母亲又朝他鞠了好几躬,抱起小孩儿随救护人员疾步走了。人群中有人问:“小伙子,那大爷没事儿吧?”
    简常彻摇摇头:“抢救及时,大动脉也恢复搏动了,后续还需要监测一下血压和心电图,急救站会负责的。”
    瞧见患者被抬走,围观圈一下收紧了不少,将简常彻团团围住。宗迟遥遥看着,也没上前解围——其实他挺喜欢看简常彻被大家热情簇拥着的样子。
    “抢救及时那还不是多亏了你在这,也是这大爷运气好。”人群里另一个人高声叹道,“要不然,不堪设想哦!”
    “心肺复苏术是一种是一种非常值得普及、值得大家去学习的急救措施。心脏病突发、心脏呼吸骤停的急救黄金期只有四分钟,四分钟。早一秒钟采取措施,病人就多一份存活的机会。”简常彻面对人群,神情真挚,口齿清晰地朗声说,“大家应该都从影视剧中见到过心肺复苏术,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有很多值得注意的细节,感兴趣的人可以回去搜一下周围的专业机构,有很多免费培训的课程,掌握这门基本急救技术,对周围人的生命都多了一层保障。而且学起来并不困难,咱们每个人都能行,大家不要担心自己没有经验,或者面对真人和现实问题的情况下紧张,但凡能够快速识别病症,就已经是很重要的第一步。”
    在简常彻急救的时候就有几个人掏出手机在录像,而他此番发言时举起手机的人就更多了。宗迟面前站着的女生个头矮一点,很容易就被他看到了镜头里的画面。宗迟定睛确认了一下——不错,把我老婆拍得很帅。
    那女生的朋友这时上厕所出来,在人群中找到朋友,拉着她惊疑不定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女生说:“刚才有个爷爷心脏病发倒下了,被这个小哥哥给救了。那爷爷就晕在我旁边,吓死我了,然后那小哥哥冲上来就把大家给推开,开始给他做CPR。还用了那个机器,就是那个画了一颗心的那个。”
    “啊?那是什么。”女生朋友问。
    “那个叫自动体外除颤器。”宗迟的声音在两人头顶响起。
    两人吓了一跳,转过来抬头看见宗迟,结巴道:“啊,啊,这样。”
    “他刚才说,大家都可以学CPR,可是……这个除什么器的普通人也可以用吗?”录像的女生自言自语般地小声问。
    “经过培训就可以,不难学。这玩意儿也叫’傻瓜除颤仪’,非专业人士也能用。”宗迟说,“每提前除颤1分钟,患者的成活率就能增加7%至10%。”
    两个姑娘张着嘴点了点头,好像还没从这紧张的事件中反应过来。后来的那女生问:“你怎么知道,你也是医生吗?”
    宗迟笑了一下:“我?我像吗?”
    两名女生相视一笑:“挺像的吧。”
    宗迟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我不是,我就是个勤杂工。他也不是,他是护士。”
    “男的也有护士?”女生惊道。
    “对啊,虽然少,还是有的。”她朋友说,“上次我姥姥住院的时候,我就见过不少。”
    “哦哦,好厉害啊,”
    “嗯嗯,你没看见刚才救人的场景,超级惊险,好帅!”
    “咦?不对,”一人率先反应过来,问宗迟:“你是怎么知道,那小哥是你朋友?”
    宗迟没有回答——越过二人头顶,他见简常彻抬头开始找人了,便大踏步走出人群来到他面前,一胳膊环在他脖子上。他凑在简常彻耳朵边说了句什么,简常彻回头快速看了一眼,也不知在找什么,也不太在意的样子。
    两人又朝前走几步,宗迟忽然回过头来,食中二指并在额头上潇洒地一挥,做了个“bye”。
    两名女生愣了许久之后,低下头才发现手中手机镜头始终开着。
    这段小插曲并未给二人的旅途增添太多波澜,二人在下午三点平稳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天气不佳,今日的墓园几乎没有人,树干光秃秃的,云雾氲氤,草叶湿滑,团团迷雾间隐约站立着白色石碑。
    “哇,这什么,寂静岭吗。”
    简常彻说:“你先过去,我买点东西。”
    宗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这次他从侧门进,先路过的是简常彻爸爸妈妈和姐姐的墓碑。简常彻买了花,又借了清扫工具回来,瞧见宗迟正站在自家墓地前念念有词,十分严肃地在说着什么。但是等他走近,又完全没声音了。
    “你在干什么?打电话吗?”
    “没有啊。”宗迟一本正经地说。
    简常彻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宗迟又问:“今天有酒喝吗?”
    “喝什么酒,你开车呢,找揍?”
    简常彻买了不少花,除了给自家父母和姐姐,还多了两束,一束放在隔壁孙老头的墓前。他一边弯腰收拾,一边随口问:“你有想过自己死后,想要怎么处理遗体吗?”
    “听说大体老师挺稀缺的?是不是可以签一个遗捐献的合同,我听说一个人的器官最多……能救七十四个人?”宗迟此前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要不然,骨灰的话……不知道,洒到大海吧。虽然这么说,但是最后多半还是和爷爷奶奶埋在一起。你呢?”
    简常彻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决定,说:“你有听过蘑菇棺材吗?”
    宗迟满头黑线:“又是什么猎奇玩意儿……”
    “一种用蘑菇做的棺材,菌丝可以迅速分解尸体,然后给土壤吸收掉,有一种尘归尘土归土的感觉。”他轻巧地说,“不过咱们国家只能火葬,没得搞。”
    宗迟拼命给墓碑上笑着的女人照片使眼色:“您看看他,您说说他……”
    两人收拾妥当,抱着最后一束花登上小坡,来到宗迟爷爷奶奶的墓碑前。他们刚刚站定,宗迟忽然“咦”了一声,盯着简常彻肩膀上的银白晶点,又伸出手,抬起头——竟然开始下雪了。
    “怪不得今天这么冷。”简常彻也伸出手,细绒的雪花落到他手上立刻就消失掉。
    “爷爷奶奶,来看你们啦。”宗迟说,“前几天去家里看了看,房子都还保护得很好,我准备买下来,你们的东西我都舍不得丢。”
    “彻彻陪我一块儿去的,奶奶你说得对,他人真挺好的,不是狐狸精。”
    简常彻一拳捶在他胳膊上。
    宗迟笑起来,笑了一会儿,那笑容又渐渐自嘴角缓缓流失,融进扑簌簌的漫天雪花里。他出神地望着空气一个不知名的点,思绪似乎飘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简常彻蹲下身把鲜花摆好,冲照片上熟悉的老人礼貌地笑了笑。
    “简常彻。”
    “嗯?”忽然被叫全名,简常彻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