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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没注意。
“噗,是花臂加成吗?”宗迟失笑。
简常彻挑起眉,将文件袋递给他:“不是急着要?还贫?”
宗迟一看时间——会议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忙道:“急急急,走了,谢谢!”
宗迟倒是带着风飞快走了,简常彻立刻就能感觉到周围有同事好奇地打量他。不知为何,他们探究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意外,但却并不含恶意,所以简常彻倒也没着急离开。他环顾一圈,自顾自找了个饮水机用纸杯接了点水喝——出来的时候着急,现在有点渴了。况且他还从没在这种所谓白领写字楼的办公环境工作过,正好趁机参观一下。
透过会议室透明的玻璃,简常彻也第一次观察到了完全工作形态的宗迟,虽然对方以前在医院远程办公的时候,他已经旁听了无数次宗迟骂人,但换了一个环境的观感还是不一样的。
视野范围内一旦成为“简常彻free zone”,宗迟立刻切换成为严厉霸总人设,说正事的时候,他眉头习惯性微锁,目光如炬,在场每个人似乎都在他的锁定之下。之前一脸揶揄的八卦同事们此刻也完全收起了戏谑之心,严肃地板着脸,聚精会神盯着他。
简常彻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会儿,才捏皱纸杯扔进垃圾桶,戴上安全帽走了。
第22章 工具狗
一周以后,宗迟再次在医院楼下见到了那个一头乱毛的瘦弱小男孩儿。
男孩儿照旧坐在住院大楼背后停车场的花坛边,抱着膝盖发呆。宗迟情不自禁一直盯着他瞧,发现对方身上又添了新伤——这次是在连头发都挡不住的颈部,一圈断断续续的红色印子,有些地方还泛着青。
他知道这想法很蠢且毫无根据,但总觉得简常彻小时候一定就长这样,又瘦又小,整日发呆。
“你看什么?”
“什么?”宗迟错愕地抬起头。
他没注意的时候,身旁很近的地方已经站了一个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看那个小孩儿?”男人又问了一遍。
“我看他经常一个人坐着,怎么也没个家长在身边。”宗迟说。
“我,我就是他家长。”男人说,又问:“你经常看他?”
宗迟心头顿时更吃惊了——简常彻此前的猜测像毒蛇一般缠绕在心头。他面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男人——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四肢很细,但却突兀地鼓着一个啤酒肚。宗迟嘴上随口道:“这样啊,那就没事了。”
余光能感觉到男人探究的目光,宗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他爸爸?”
“算是吧,”男人说,又改口道:“我是。”
这个奇怪的答案在宗迟心头转了一圈,明白了——这人多半不是小孩儿的亲生父亲,而是继父或是什么充当“监护人”职能的亲戚。
他点点头,又问:“你孩子多大了?”
“十四岁。”
宗迟不由得又有些讶异,那小孩儿看着最多也就十一二岁,跟小学生差不多。
“都十四岁了,看着好小。”宗迟感叹。
男人咧开嘴,点点头,眼神中还带着丝丝得意:“是,下个月就十五了,其实真不算小了,但是……”他话说一半,讳莫如深地住了口,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宗迟困惑了一瞬间,却又联想起简常彻早先说过的那些话,脑子里忽然搭上线了。
“他在学校或者家里被人欺负。”
“可能是被家里的亲戚猥亵,但因为寄人篱下或畏惧强权,所以不敢求助。”
“一定是老师或长辈,是力量和权威差距都很大的人。”
既然孩子已经十四岁,却营养不良般地既不长个头也不长肉,难不成……是故意被停留在幼年的体态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背后阴暗邪恶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宗迟心中燃起了一团怒火,这怒火瞬间冲到了他的天灵盖,烧得连头发根都在发烫。透过火苗,他仿佛看见了少年的简常彻,没有花臂、不会打架、失去亲人、无依无靠的简常彻。他身边没有亲人,没有神奇的心理医生,也没有自己。他无法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回到两人尚未相识的往日,救孤独少年于水火和地狱,但今天,他应当有一个别样的机会。
于是宗迟没有即刻爆发,而是缓慢地、几不可闻地深呼吸了两次,尽量平静地转过脸来冲着男人,朝一旁迈了两步,冲他招招手指。
男人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
宗迟刻意压低声音问:“所以……是那个吧?”
这样不明不白的问话,却叫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更加明显,他毫不掩饰地将宗迟全身行头从头打量到尾,满意地点点头:“好说,跟我来。”
宗迟点了点头跟上前去,同时把手机悄悄打开了摄像头。
晚上简常彻下班回家,刚走在楼下就发现自家客厅灯亮着。他仰着脖子,顿住脚步片刻,重新数了一遍楼层,确定是自己家。
这家伙怎么又来了,还真就不回自己公寓了?多浪费啊。简常彻口是心非地想。
他深吸一口气,埋头冲进了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奔上了楼,直到最后几节楼梯才放缓步伐,偷偷平复呼吸。当他用钥匙打开门时,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宗迟坐在饭桌边看电脑,不知哪里来的音箱正在放歌。
宗迟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异常爽朗的笑容:“你回来啦?吃饭没?”
简常彻被这笑容搞得一愣,扬起手中的塑料袋,说:“没呢,我买了菜。”
“你做饭吗?”宗迟眼睛顿时亮了,说:“我帮你。”
简常彻嗤笑一声:“你能帮了什么。”
“那我看着你做。”宗迟也不恼,阖上电脑笑眯眯地看着他。可当他一围围裙,宗迟那个眼神简直下流得不忍直视。
简常彻本想无视他好好做饭,只是他刚一低头切肉,宗迟就开始在身后发出一些恐怖言论,类似于:“你腰再趴低一点”,“你屁股翘起来一点”和“你能不能把裤子脱了再做饭”之类的。
简常彻转过身来晾出菜刀,寒光一闪,宗迟终于不吭声了。
三刻钟以后,饭桌上摆好了烂肉粉条,干锅包菜和柠檬手撕鸡荞麦面,这些菜本来是简常彻打算未来三天吃的,不知怎么就一个激动全给做了。宗迟每尝一口菜,就满脸震惊地吆喝“好好吃!”
“能吃就行。”简常彻平静地说。
“不,真的好好吃!”
吃惯了高级料理,这种家常菜有什么好稀罕,简常彻心里这样想,但耳朵还是有点发烫:“得了吧,快吃,别演戏了。”
“是真的好吃。”宗迟嘴巴里塞得鼓鼓,满眼真诚地说。
简常彻眉头紧皱,但耳朵更红了。
宗迟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