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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好多天。红包的文字内容逐渐变成了:“快收!”“你点不点?”“你烦不烦”和一串省略号。
    简常彻这边满头冒火,宗迟那头收到这些消息时却看得十分高兴,他仿佛能透过那些惊叹号和问号看到简常彻他皱起的眉头和恼火的单眼皮,这种愉悦在一日下午于市中心某快餐店门口偶遇对方时达到顶峰。
    “你这是在干嘛呢?”
    宗迟正巧出差回来,下午去公司转了一圈,没有开车,没想到出门就遇见了简常彻。
    对方眉心又紧了紧,嘴皮无声地翻动了一下。
    “什么?”宗迟是真没听清。
    “买冰淇淋!”
    “哦。”宗迟点了点头,又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纳闷道:“你不吃?”
    简常彻举着蛋筒:“关你什么事。”
    宗迟有点莫名,说:“你不吃的话我可以吃吗,我好久没吃过冰淇淋了。”
    “当然不行。”简常彻瞪他一眼。
    宗迟有些委屈:“为什么?”
    简常彻终于受不了了:“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是给……一个小朋友。”
    宗迟明白过来:“病人吗?”他想了想,又问:“那你干嘛不直接让我带过去就好。这就在我公司楼下,而且我不是发消息说我等下会过去。”
    又出现了,简常彻只动嘴唇但是不发出声音的神奇语言。
    “你说什么?”宗迟凑过耳朵去。
    “不想让你买!因为你不收钱!”
    宗迟愣住了。
    “噗——”
    简常彻威胁道:“你敢笑出声试试。”
    宗迟:“噗哈哈哈哈哈!”
    简常彻气得转身就走,但无奈手里还端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蛋筒冰淇淋,实在走不太快。
    “可是这一个冰淇淋也才几块钱啊!”宗迟连忙追上去,还是忍不住好笑,“况且这不是咱们一起做的事情吗?”
    “那不一样的,那是我让你帮我买的,几块钱也是钱!”简常彻低声咕哝:“几块钱把尊严借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宗迟伸手去扒拉他,但意识到简常彻是真的在不高兴,忙说:“没有啊,我不是每天在你家蹭吃蹭喝也没有给钱吗。你看,要是算上吃喝水电,我还倒欠你的钱呢。”
    简常彻闻言脸色松动了一点——的确,因为宗迟老赖在他家不走,最近的伙食费简直成倍上涨。
    “我要是每天追着你问,哎呀昨天我洗澡了,水费多少,电费多少,我还给你啊,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简常彻斜瞄了他一眼,脸色总算不那么臭——宗迟这段时间确实经常混迹于他家里。宗迟白天自然要工作,想要继续履行“遗愿清单完成小组组员“的义务,大多只能下班之后过来,那时多半已经是晚上了。如果简常彻值小夜班还好,二人午夜可以一同离开,但如果是大夜班,宗迟便经常和他熬到大天亮,不同的是简常彻第二天可以倒休,但宗迟还要继续工作。
    记得某日清晨,宗迟照例坐在电瓶车后座,趴在他背上静静地打瞌睡,简常彻忍不住道:”以后大夜班你就别过来了,晚上也没什么事儿。“
    “可是我白天要工作啊……”宗迟昏昏沉沉地说。
    简常彻有些无语——说实在的,最初宗迟提出也想和他一起完成病人们的遗愿时,简常彻只当他是图一时新鲜。毕竟彼时宗迟的奶奶刚刚去世,心里肯定有些作为晚辈尽孝不足的遗憾。但是夏去冬来,宗迟依旧十分积极地参与着这项原本只是简常彻自己执念的事业。
    那些愿望说起来大多都微不足道——一个儿时记忆中的零食,一张遗落时光的老照片,一个尚未道别的故人,一件从未尝试过的小事。简常彻以为宗迟很快就会厌倦的。
    就像他应该会很快厌倦两人这种开始得突如其来,又持续得莫名其妙的关系。
    但他似乎还没有。
    “而且我也不想回我自己家,回去也睡不着。”宗迟含混地说,“我喜欢你家。”
    简常彻心头跳了跳,但嘴上还是说:“我家有什么好,你不是老抱怨厕所吗。”
    “厕所在门外的确有点变态,”宗迟换了个肩膀,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搭自己脑袋,“但是你家比较暖和。”
    胡说八道,简常彻心想,宗迟那个高档公寓不但有中央空调还有地暖,他家只有两个油汀子。
    “而且邻居也好,”宗迟继续说,“我都不认识我邻居,你楼下的奶奶还送我橙子吃。”
    “谢谢你了,那是送给我的。奶奶只觉得你可疑。”简常彻无语道,“你倒好,全给我吃了。”
    从上周二开始,宗迟已经连续七天没回过自己公寓了,出差间隙都是断断续续留宿简常彻家。比起冷冰冰的电梯平层公寓,他更喜欢这个有烟火味的小区和这个温馨的一居室。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不小心把自己关在楼道里,虽然两个大男人同时出现在厨房里的时候经常转不开,虽然他需要撩开晾晒的衣服才能顺利走楼梯,虽然他经常被一楼的奶奶盘问来历,虽然……
    但他喜欢这个家远远多过自己那个铁灰色的盒子。
    于是这就导致了简常彻某日在家里转悠的时候,赫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家里已经到处都是某人的痕迹——他的牙刷,他有专用的浴巾和睡衣,甚至还有留下了备用的西装衬衣和袜子。
    以及他的味道。
    “是你的味道。”
    那天简常彻就这样指着被子说。
    “什么味道。”宗迟彼时正抱着电脑和一碗洗好的葡萄,在沙发上回邮件。
    “说不上来……就是一闻就知道是你。”
    宗迟放下电脑,一脸狐疑地从沙发上走过来,把鼻子埋在被子里嗅了嗅:“不臭啊?””
    “没说臭,就是有一股,你的味道。算了,没什么。”简常彻开始有点后悔挑起这个话题了。
    “别没什么啊,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被你说得像老头子的味道。”
    简常彻又抓过宗迟的枕头闻了闻,那是一种极淡的、类似木调古龙水香味混合别的什么……他很难形容。于是他干脆一把抓过宗迟的领子闻了闻他的睡衣,笃定道:“都是你的味道。”
    宗迟不由得有些郁闷,拉起衣服闻了闻,自然什么也闻不出来。他盘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忽然一跃而起,扑住简常彻,在他脖子处猛嗅。
    “干什么!”简常彻吓了一大跳。
    “那你也有味道。”
    简常彻:“什么味道?”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宗迟抓着他揉了一会儿,“反正闻起来色色的。”
    “能不能好好说!”简常彻一把拍掉他的爪子。
    两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像狗一样抓着对方闻了一会儿。
    简常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