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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给自己的。
    他收下以后, 怕被自己弄丢, 就交给了拂衣保管。却没想到,竟被一道带到了江南来。
    拂衣见掉了东西,连忙放下箱子俯身去捡。捡起以后才发现,竟是个这般粗陋的兽牙。
    “诶?”拂衣将那狼牙捡起来,好奇道。“少爷哪来的这东西?”
    君怀琅抬手,拂衣便将兽牙送到了他的手里。
    君怀琅握住那只狼牙,拿到面前。
    他上次收下的时候,并没有细看。直到这会儿才注意到, 那拴着狼牙的皮绳上, 有着斑驳的磨损, 而狼牙也是光滑的,握在手中一片圆润, 想来是被攥着摩挲久了的。
    君怀琅不由自主地将这物也收进了手心。
    一颗光滑的犬齿,冰冰凉凉的,没一会儿就沾上了他的体温。
    他忽然想起, 薛晏那日送给自己这物时,并未多言,只说是自己猎到的狼口中的犬齿。但而今看来,这分明是他日常随身的一个物件,于他而言,应当比那叠银票还要珍贵些。
    君怀琅的拇指微动,在狼牙上轻轻摩挲了起来。
    “少爷,我再帮你收起来吧?”拂衣见他把玩了片刻,按着他素日里的习惯,上前问道。
    君怀琅嗯了一声,目光却停在了狼牙之上。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薛晏枕下压着的那把刀,又想到了那日薛晏将这物赠给自己时,眼中隐隐跳跃的火焰。
    “这应当是……戴在项上的东西?”他问道。
    拂衣一愣:“少爷要戴这个?”
    君怀琅轻轻拨弄了它一下,并没回答,而是将皮绳解开,环在了颈上。
    拂衣连忙上前替他系上。
    他少爷虽说平日里不说,但衣食住行向来精致讲究,是刻在骨子里的贵气,哪里会碰这种粗糙的饰品?
    “奴才替您换个绳吧?”拂衣提议道。
    少爷平日里就不爱在项上戴东西,即便是戴,也会用轻薄柔软的丝绦。这般钟鸣鼎食的勋贵世家,虽说不会像暴发户一般将金银都穿在身上,瞧起来朴素,实则从头到脚无一不精细。
    可他家少爷听了他的提议,竟没有丝毫迟疑。
    “不必换。”他说。“就用这个。”
    ——
    这日之后,虽说薛晏那日反对,君怀琅却仍旧日日往临江书院中去。
    那堤坝宽广极了,只他一人去巡查,定然要花费许多功夫和精力。但一则他不能将重生的事随意告知他人,二则在水利之事上,如今无人比他懂得更多,故而他只得亲力亲为,日日前去。
    可是,堤坝巡查了大半,堤坝附近竟然被围了起来,开始施工了。
    听周遭百姓说,是因着北城门附近的官道太窄,且崎岖不平,故而官府要统一整修。那一段官道正好挨着堤坝,就连着周围的河堤,一并围了起来。
    这下,君怀琅便无法接近那片河堤了。
    为此,他专门去了一趟金陵府衙,去寻他的父亲。
    “说是一月就能修好。”永宁公道。“前些日子他们商议,也都说北部官道不平整。因着南来北往的商船多走水路,修陆路的事便总是搁置。如今银两充盈,知府他们便想着,借机将路修一修。”
    君怀琅有些迟疑。
    虽说修路是好事,但今年的情况太特殊了。再过两个多月,堤坝就要决口,与其此时拿钱修路,还不如将银钱存下来。
    可是前世之事,又不可与父亲直说。
    “怎么?”见他神色迟疑,永宁公问道。“有什么疑问,尽管同为父讲。”
    君怀琅道:“这修路耗资可多?”
    毕竟等到届时决口,城中粮价定然飞涨。官府存的粮食需要开仓放给百姓,又要养活工匠官吏,到了那时若是不够,就只得花钱从商人手中买了。
    永宁公听他这般问,说道:“只是平整路面,不会花太多银两。况且,附近村镇也许来往运输,其中的进益定然比耗资要高些。”
    君怀琅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
    既然他父亲说,一月就能修好,那么定然是来得及的。届时等路修好了,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将剩下的一段堤坝检查完,定能寻出其中的隐患。
    而这路一旦修好了,即便无法阻止洪涝,也能利用新修建的道路,运输周遭村镇的粮食,转移百姓。
    想到这,君怀琅也算安了心。
    就是这段时间,又空闲了下来。
    “那便好。”君怀琅笑着道。“修葺官道,也是利民的好事。”
    永宁公点了点头,又问道:“过两日,为父和沈知府几人要去扬州巡视,你可同去?”
    “去扬州?”君怀琅想起沈流风才与自己提过,不由得一愣。
    永宁公点了点头,道:“今年雨水太多,扬州又河道纵横,想必会有可能受灾。为父便与沈知府商议,去扬州巡查一番,看看是否有灾情隐患。”
    君怀琅想起了前世,江南因着水患乱成了一团,却唯独水网纵横的扬州,居然半点都没有受灾。
    长江的洪水,竟被扬州的堤坝全都挡住了。
    君怀琅闻言,也来了兴趣,道:“若是方便的话,儿子愿一同前往。”
    永宁公闻言,淡淡笑了笑。
    “方便。”他说。“你那几个叔叔,都喜欢你得很。”
    这是自然了。来金陵一年,君怀琅的本意是要探查清楚金陵的主要官吏,方便日后出事时顺藤摸瓜,故而才总去金陵府衙帮忙。他前世在朝几年,各种官府庶务都能处理得好,几个与他父亲随行的官员,见他上手快,又乐于帮忙,自然高兴。
    君怀琅笑着点了点头,便算同他父亲议定了。
    当天夜里,消息就传到了薛晏的耳朵里。
    “王爷,可要准备些什么?”见薛晏坐在书桌前沉吟,颇会来事的进宝凑上前,小心问道。
    薛晏顿了顿。
    “我不骑马。”他说。“准备一辆宽敞些的马车。”
    进宝意会,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于是,两日后的清晨,君怀琅跟着父亲一同到了金陵府衙的门口,就发现准备在那儿的马车,竟然少了一乘。
    官吏们的规制都很严格,谁单独乘一辆,谁与谁同乘,都是安排好了的。故而一路排下去,竟把君怀琅给落了下来。
    一时间,府衙中的官吏们有些慌张。
    这出远门的马车,都是提前两日备好的,此番巡查,前去的官员众多,而今衙门里已经没有套好的车了。
    若是现在去准备,估计要耽搁到半上午,才能出发。
    管车的小吏吓得满头冷汗,只一个劲地道歉,张罗着让底下人再去寻一辆车。
    永宁公听到外头乱糟糟的动静,掀开车帘,便问出了什么事。
    那小吏忙说少了一架马车。永宁公嗯了一声,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