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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1

      她醉眼朦胧,头上的珠钗都有些歪了,想来是个酒量浅的,两杯即醉,倒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
    苏婳礼貌地点头,一边冲她笑笑,一边往她身后瞥。贵女身后是个命妇,此时掩着团扇,与另一个命妇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压根没空管她的女儿。
    贵女见她接茬,兴奋劲儿一下子上来:“啧!若是柔昭仪像你这样聪明,也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秋娘?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苏婳忍不住把目光往上首扫。秋娘正从怀里掏出帕子,一下一下按着眼角。
    苏婳坐直身子,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出什么事儿了?”
    贵女一张脸兴奋得通红,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说了。
    原来,执掌宫务的婉妃正喝着酒呢,突然宫女来禀,说是内政库的钥匙丢了。内政库里藏着珠宝名画,全是宫里最值钱的东西。婉妃慌得不行,又怕动静闹大,只悄悄的派人寻找。结果呢,借着月色,婉妃的心腹宫女见有人往湖里扔东西。心腹宫女大叫一声,倒是把人吓跑了。她走近湖边一看,草丛里正躺着的,不正是一串钥匙吗。
    “内政库的钥匙,就这么找到了?”苏婳眯起眼睛,想到李韬隐说过的话。
    ——你且瞧着,不出一个月,婉妃必然会犯一个大纰漏,丢了这份好差事。
    贵女连连点头:“婉妃娘娘的心腹宫女回来后,一口咬定,那个被吓跑的人,就是柔昭仪身边的晚鹃。可是婉妃娘娘又没有证据,只好可着劲儿作践柔昭仪,出一口恶气。”
    苏婳听了这话,再度往上首看。秋娘不知何时已经跪在婉妃面前,两条纤细的胳膊高高举起,看样子像在奉酒。
    贵女也看过去,啧啧称奇:“这么多内外命妇在场,婉妃娘娘偏偏叫柔昭仪跪着奉酒,真是不给人留半点情面。”
    苏婳拧眉,心想这事实在蹊跷。
    婉妃丢了钥匙,就算找回来了,一个“办事不利”的帽子是绝对跑不了。在宫中素来不起眼的宫妃,能坐到妃位,也不是真的就任人揉捏。因此她气性上来,才当场发作。
    至于秋娘呢,因为晚鹃的缘故,她早已和贵妃是针尖对麦芒的局面。加上一个婉妃,她就算有皇帝的宠爱,在这宫里也是步步艰难。
    贵妃,或者说鄂家,真是使得一手一石二鸟的好计。她那日在醉仙楼听见李繁弱与鄂华昌的对话,莫非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借刀杀人?
    苏婳想了想,跟贵女打探消息出处:“这事听着玄乎,你没听错吧?”
    贵女一听,瞪圆了眼睛:“我怎么会听错?不信你问问,大家都在传。”
    所以,婉妃拼命遮掩、只敢悄悄寻访的事,早已像被风吹散的羽毛一样,传遍整个皇宫了吗?
    *
    宫中跑的最快的,便是各种消息了。李韬隐才回到男席,就听人禀告了婉妃丢钥匙的事。
    他心中警铃大作,低声吩咐王福忠:“你速速去把晚鹃找来,带去太和殿后头的槐树下。记着,要悄悄的!”
    王福忠领命而去。李韬隐坐了一会儿后,状似不经意间离席。他来到槐树下时,晚鹃已经在那候着了。
    槐树枝繁叶茂,趁着夜色,很适合遮掩身形。为着过年的喜庆,槐树上悬着一盏大红灯笼,投下朦胧的光线。晚鹃畏畏缩缩地卷着衣角,眼里泪汪汪的:“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
    李韬隐背着手,声线清冷:“把你知道的事,仔仔细细再说一遍。”
    晚鹃抽着鼻子,把事情说了,和李韬隐听到的没什么两样。她说完,眼泪就滚下来:“湖边的钥匙,真不是奴婢落下的。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婉妃身边的宫女,非说钥匙是奴婢偷的。”
    李韬隐来回踱几步,他拧眉,把事情翻来覆去地想。
    一开始,他把晚鹃送进宫,指使她拱火。晚鹃把贵妃和秋娘之间的火越拱越旺,直到贵妃丢了管理宫务的差事。差事落到婉妃头上。
    后来,李繁弱和鄂华昌在醉仙楼碰头,说要“给姑妈报仇”“让那贱人去偷东西”。
    于是,婉妃丢了钥匙,并认为是秋娘派人偷的。现在,婉妃不顾体面,在内外命妇面前作践秋娘,想让秋娘在京城的上流圈子里抬不起头。
    这就是鄂家想要的结果吗?
    他摇着头。如果鄂家想夺回管理宫务的权力,就没有必要再把钥匙丢到湖边。眼下的局面,像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除非,他们想要的更多。
    “你现在仔细听着,本王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许忘。”他一边沉思,一边道,“鄂家不是要让杜秋娘出丑,他们是想要她死。”
    晚鹃吓了一跳,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你立刻去婉妃住的半晴宫。如果有人往外扔什么东西,你只管悄悄的捡回来,再回太和殿候命。”
    他说一句,晚鹃点一下头。等他说完,晚鹃囫囵行了个告退礼,就撒丫子往半晴宫狂奔起来。
    月色下,晚鹃狂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