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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到外面,能叫王府声名扫地;若是在府中起了流言,也对玉荣姑娘声名有损。”
她说得慢,却坚定不容人置喙。不待玉荣说话,她又亲近笑道:“玉荣姑娘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在这府中自然是说一不二的。今日给我一个公道,出去谁不赞姑娘一声识大体、懂礼节?”
这一番话让人无可反驳,玉荣听着,脸色慢慢白了。不错,她是妒忌苏婳日日被王爷传召,两人每天在正殿不知说些什么,她无论如何也探听不出来。
于是她便动了点小手段。事实上,她也不用费什么工夫,只需叫人给暮雪斋送的香露少上两瓶,后面的一切便水到渠成的。这王府之中,谁不是见风使舵?见她不喜苏婳,底下人乐得找点乐子,让暮雪斋的日子过得清苦些。
只是,她想不到,这个苏婳居然如此大胆,一点都不怕得罪她,还敢拿她的名声来威胁她。
玉荣慢慢盘算着,眼下苏婳正得宠,现在短了她的,她若是一时气恼,闹到王爷跟前,自己也讨不了好处。不如等苏婳失了宠,自己再慢慢筹划着。在这王府,自己要弄死一个人,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于是她扬起一抹笑意,却仍有七八分勉强:“苏姑娘说得很是。我这就罚了这不长眼的东西半年月例,再罚他去打扫官房。”
三言两语之间,结果就翻了个个。小太监听不明白,只知道慌张跪下求饶:“玉荣姑娘开恩,玉荣姑娘开恩呐!奴才这不是按照您的意思,您怎能……”
他还没说完,玉荣就冲上前,翻手扇他一掌:“你胡说些什么!再让我听到这话,我就把你逐出王府!没了根的人,出了王府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明白。”
小太监面色煞白,不敢再开口,诺诺着退了下去。
苏婳当没听见这番话,只闲闲坐回美人榻上,吹一吹手上蔻丹,淡声吩咐紫玉:“去给我的指甲裹上纱布,这样着色也更好些。”
紫玉便取来上好的轻纱,仔细裹着。
经过静心调.教,苏婳已是仪态万方。她慵懒坐着,伸出青葱十指,由着轻纱一圈一圈裹上,姣好动人。
玉荣看了扎眼,想到方才之事更是扎心。宫廷规矩,苏婳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却可以染蔻丹;她身为奴婢,却无论如何也不可以。
当下她便哂笑两声:“苏姑娘十指纤纤,配茜素红是正好。可惜,皇宫的规矩,只有正经主子才可用茜素红,余下些猫儿狗儿,只配用樱粉红罢了。”
苏婳柔柔一笑,垂睫端详着十指,浑不在意的模样:“皇宫大内的规矩,玉荣姑娘自然比我懂得多。不过如今在这安王府,并没有什么女主子,自然也没人来寻我的罪过了。”
玉荣黑了脸,也不告辞,抬脚就走了。
出了暮雪斋,秋日凉风冷冷一吹,她的脑袋才醒过来。细细回想这一路,玉荣不由暗惊,这个苏婳,竟然轻而易举就把人的情绪牵着走。
在这王府中,哪个不是笑脸迎人,背后说人。枉她在府中沉浮十二年,好不容易坐上如今位置,却被苏婳三言两语搅没了素日沉稳。
此次风波后,暮雪斋的份例果然又恢复了,甚至比之前还更精细些。
从前在教坊司,苏婳都是被秋娘打压的那个,如今却成了打压人的,还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于是,苏婳得意忘了形,很快就被李韬隐发现了。
“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李韬隐站在苏婳身后,凝望着她十指蔻丹。
秋风吹动正殿的珠帘,苏婳跪坐在琴案旁,正拨着琴弦,听到这话她手中一顿,琴声就戛然而止了。
依李韬隐的说法,要和贵女们打交道,必然要懂得她们的喜好。谈琴棋书画,向来是显得志趣高雅,贵女们自然趋之若鹜。苏婳都粗粗学过,却并不精。李韬隐本该请个女夫子来教,不知怎的却甘愿一样样亲自教给她。
苏婳嗫嚅着,不知该不该说。
毕竟,玉荣可是他跟前的红人呢。
——在城府比你深的人面前,永远不要说谎。最多隐藏一些事罢了。
苏婳突然想到李韬隐说过的这句话。
于是她把素手放在膝上,只是微笑着看他。
她真是个尤物,一举一动皆如名画。
李韬隐心口一跳,面上装着无动于衷:“你若不说,本王便着人去问。”
——你亲口告诉他,比旁人告诉他要强一百倍。如果一件事一定会露出马脚,不如坦诚,反而会赢来友谊。
鬼使神差的,苏婳又想起李韬隐说过的话。
她便微微垂头,露出一截如凝霜雪的脖颈,显得娇柔可人:“回王爷的话,妾身前几日发现暮雪斋短了东西,每日公中送来的份例都不合规矩。于是请了玉荣姑娘来主持公道。”
她话没说全。譬如如何让玉荣改变主意,又如何在她临走的时候,故意用蔻丹气她一把。
玉荣是李韬隐跟前的红人,她可不敢开罪。
李韬隐却听懂了。几年相处,他如何不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