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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也不知道这个话题应该怎么接下去。我过去从来都不敢跟他提这个话题,他晚上做噩梦的惊醒的时候有的时候都会哭,我不敢问他,也找不到方法去安慰他。”
    贺佳琳顿了顿。
    何天玺把脑袋埋到自己的膝盖里,他过了很久才闷着嗓子说出来:“他告诉我说是房子的开放商是我爸妈的公司,他这么多年住在我家,可能对于他而言就是住在噩梦里。”
    贺佳琳迟疑了片刻,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天玺哑了嗓子:“可是,我是真的不懂。我跟他之前关系明明那么好,我跟他明明那么好。他为什么突然说恨我就恨我了,他因为我是我爸妈的儿子而讨厌我,他因为我流着我们家的血而恨我,这没道理啊对不对佳琳姐,那是不是我不是我爸妈的儿子就好了……”
    何天玺是真的过了十多年的时间,仍旧不懂。这是一种连带责任吧,对于邢从璟而言这是他名叫做何天玺的原罪,哪怕他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哪怕他觉得自己十多岁的时候跟邢从璟的关系好到整天抱着睡在同一张床上,都无法去弥补这种他流着他爸妈血液的原罪。
    何天玺没有办法,他成年之后没办法面对邢从璟,也确实因为这种茫然无措而萎靡颓废了很长时间,他离开家,离开邢从璟身边,可是邢从璟又偏偏要过来,来鄙视嘲讽他的生活态度,觉得他的那种痛苦不值一提,且让他继续受着。
    ——邢从璟的心太狠了,让他没办法不认为这个人确实是在恨自己。在时隔几年后还要找到自己让自己去偿还自己父母公司所造成的恶果。
    贺佳琳说自己喜欢邢从璟,何天玺想一个人到底得贱到什么份上还要去喜欢这样一个人。
    何天玺在邢从璟活着的时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会去承认这样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在邢从璟死了后好像一切都没什么意义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再有意义了。
    何天玺从十八岁知道这个人恨自己的震惊、难以置信到二十出头时候因为两人关系转变的伤心、颓废,乃至于到二十九岁的此刻,他长长短短七八个年头所有自以为是的反抗都再没有了任何意义。
    即使他心目中所有两人之间的能结的果,都是他跟邢从璟这样互相憎恨着活到两人一起死亡,直到临死的前一秒他可能才要勉勉强强反应过来才跟邢从璟讲一句真心话,他还要嘲笑邢从璟——“傻逼了吧,你觉得你报复了老子一辈子,老子就是这样跟你在一起了一辈子,现在服没服?”
    在他的设想中,他要在白布盖下来的前一秒才会真心实意地问这个人一句——“邢从璟,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家中出变故之后哪怕有开心过一天吗?”
    到现在也落得个无人可问的下场了。
    第15章 十一月
    十一月份可能是一年中最适合用来思考生命跟死亡意义的月份。
    人类一生百年到底有什么意思,与蛇虫蚁兽有什么不同,与朝生夕死的蜉蝣又有什么分别,活着与死亡到底有什么区别。
    人类在死亡前的一瞬间能够看见什么,会想要看见什么。
    何天玺一生自有记忆以来共体会过三次濒死的感觉。
    第一次是他十八岁生日过后没几天,现在可以毫不掩饰的说,因为邢从璟的事对他打击过大,他浑浑噩噩了很长一段时间,下楼时直接滚下了自家楼梯,最后脑袋磕到了拐角的大理石柱上,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看见的是他第一次见邢从璟的情景,是那个十三岁的邢从璟站在楼梯下抬起眼睛瞥他的第一眼。
    他从医院ICU醒过来后,第一眼看见眼睛泛红的妈妈,满脸担忧的哥哥爸爸,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围在他的病床旁,他有些茫然,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里昏昏沉沉的全是些前几年的事情,大多是开心事,没有不开心的事。
    只是当时有些奇怪,他醒来不久才换了病房,邢从璟孤身一人来看望他,没有跟几个共同好友一起来,而且来得凑巧,他才换病房,邢从璟就知道了。
    何天玺当时没脑子能够去细想那些,看见邢从璟推开门的第一眼脸就白了下来,而后包了几圈纱布的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当时病房有个看护,一直坐在病房沙发上看杂志,见有人来拜访,借故就出了病房。
    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让何天玺更加紧张了,他都差点要喘不上气,他怕邢从璟。
    他怕邢从璟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邢从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在他那里都变成了淬了毒的利剑,稍有点不注意,他就会万劫不复。
    邢从璟没有说话,他搬了个凳子坐在病床旁,一言不发的几分钟后他从水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又拿了个水果刀。
    邢从璟每动一下,何天玺都不太能克制地会在床上抖动一下。
    邢从璟在病床旁耐心十足的削苹果皮,苹果皮削成一长条,中途都没断一次。
    何天玺以他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战战兢兢跟这个人共处一室,他过去有多喜欢跟这个人共处一室,那个时候就有多怕跟他呆在同一个空间下。
    邢从璟削苹果皮的时候很安静,微垂着脑袋,神情专注的像是在雕刻什么艺术品,隔了好一会儿何天玺才隐隐见到他抿了抿唇。
    邢从璟日常表情冷冷的,大多笑起来的时候也带着些尖酸刻薄的阴阳怪气,那会儿嘴角抿出个十分浅淡的梨涡,看得何天玺十分没道理的眼睛泛酸,他委屈得要死,受得委屈没人说,也不敢跟任何人说。
    他一会儿又恨起邢从璟来,觉得邢从璟不应该这么对他,又带着一种以当时情况看来几乎有些羞耻的侥幸来期盼邢从璟能够说些什么,随便说些什么,他想听的、可以缓解他的委屈他的恨意的。
    邢从璟只是削完苹果放下水果刀,他咬了口苹果,在嘴中慢条斯理地咀嚼了半晌才把视线转到何天玺的脸上,他盯着躺在病床上的何天玺看了半晌,咽下口中的苹果,开口道:“算了。”
    何天玺的眼睛才微微睁开,就听见邢从璟继续道:“抵消,咱俩互不相欠,以后就算了。”
    何天玺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听到了些什么,他的难以置信瞬间转变成了滔天的怒火,脑袋上的隐隐作痛也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他的怒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哑着嗓子,声音中像是粘着一条绷得笔直即将断掉的线条。
    而始作俑者只是面色冷静地看着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邢从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啊!我做错了什么,我又欠了你什么,我有什么错吗?”他本来十分愤怒,那愤怒能带着他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