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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散了。
重六上上下下看了掌柜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受伤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东家……你没被咬到?”
祝鹤澜摇摇头,但神色却并不轻松,“这些狗的行为反常,倒像是盯上了我们似的。我看,以后近路要少走些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盯上他们?
重六脑子里忽然想到了……槐树……
槐树的血被偷了……
而一直以来,掌柜都是用自己的血浇灌槐树的,所以他们偷走的其实是掌柜的血?莫非有人偷了血后,将它喂给了狗,所以狗才会来追杀掌柜?
重六忙将猜测告诉了祝鹤澜,掌柜眉头深锁,低声道,“只是不知道是水鬼,还是萧意。”
“若是萧意,此事必然与徐寒柯有关。”重六愤然道,“您救了他的命,他却没完没了地算计您!”
看重六气得都要冒烟了,祝鹤澜反而心情很好似的笑起来,伸手揉了揉重六的头,“行了,都是猜测,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只是若真是他,他是从哪知道了这么多关于秽生物的事?”
“保不准……是缘初的师父呢?”重六摸着下巴,认真琢磨着,“缘初跟我说了他的事后,我就一直在想。他那个师父……好像有些问题。他说那些有问题的咒符是青玄上帝在他定中传给他的,问题是……您也说过秽神跟我们通常认识的道神其实划分也不是那么清楚,原本都是一家子……他怎么知道传给他的是青玄上帝,不是别的什么?”
掌柜看重六遇到狗之后,不仅不害怕了,还一副抽丝剥茧层层分析猜想的样子,愈发觉得可爱。和一年前刚来客栈那会儿比,重六对于秽生物的承受能力倒是越来越强了。
“好了,我们还是尽快上路。现在没有马车,得靠步行,不要让缘初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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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赶到重明城时太阳已经偏西,按照约定,他们到一间名为“北驿”的客店找缘初,结果远远就看到一大帮居士团的男男女女女呜呜泱泱挤在客店门口,抻着脖子往里看。门口有一名可怜的伙计在苦口婆心地劝大家赶紧散了。
“缘初真人!缘初真人!”有人一喊,人群立刻再次兴奋起来,沸反盈天的仿佛在过年。
重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面,“没想到啊,缘初这小子在咱们天梁的信众不多,原来都在这儿呢?”
掌柜见怪不怪,道,“天梁大多数的居士都是青冥派的信众,大概得有九成都是松明子他师兄的衷心追随者。但是重明城可是大罗派的势力最强。”
“我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散不了……咱们要不先去吃个晚饭?”
“行啊。”
重六还没有来过重明城,但他也听说过重明城的全菌宴名闻天下,来了是必定要吃一顿的。祝鹤澜也由着他性子,带着他去了城里最有名的酒楼百乡楼。
面对着一大桌子用千奇百怪的蘑菇组成的丰盛宴席,虽然由于现在是冬天,菌子大都是晒干保存的,不如春夏新鲜采摘的鲜美,但重六仍然口水直流,还不太好意思地问祝鹤澜,“是不是点的太多了?”
祝鹤澜托着下巴看着他笑,笑容里有几分恶劣,“吃吧,吃完了,等解决了这次的事,你恐怕就再也不想吃蘑菇了。”
“……东家你好煞风景啊!”
然而之后是之后的事,现在哪里顾得上那么多。重六风卷残云,只觉得那些蘑菇入口鲜美柔韧,简直比肉还好吃。
祝鹤澜看重六吃的热火朝天,笑意绵绵,浸透了眉梢眼角。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一边劝重六细嚼慢咽,一边又帮他把放得太远够不着的菜端过来。
吃饱喝足,两人信步沿着一条热闹的夜市逛着。重六来槐安客栈之前也曾四下游历,见过不少市面,很多祝鹤澜不认识的新奇玩意儿他都一一仔细讲解。
“东家,你看,这个是从远西传来的!”重六手里捧着一只金属制成的百灵鸟,兴奋地给祝鹤澜看。只见他拧了拧那百灵鸟身后的发条,原本静止不动的鸟儿忽然开始翕动鸟喙,双脚一动一动的在重六手心走起来。只是一只脚似乎有些失灵,走了两步就歪倒了。
祝鹤澜惊奇地呀了一声,把百灵鸟从重六手里拿出来仔细琢磨研究,“没有秽气,是怎么活过来的?”
重六哈哈大笑,“东家你怎么到处踅摸秽气啊?这靠的都是机巧机关。”
一直以来重六感觉自己在祝鹤澜面前都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这回总算让他找回了一点点自尊……
重六看祝鹤澜挺喜欢,便开始跟买东西的货郎讨价还价。祝鹤澜忙劝道,“不必了,我看看就行。”
“别介呀!咱们不是刚刚赚了一大单吗!”重六豪气地从怀里掏出钱袋,“您刚才请我吃蘑菇宴,我怎么也得意思一下。”
祝鹤澜半是惊愕半是欣慰地看着重六硬生生把价钱砍到了原价的三分之一,将那有一点点失灵的百灵鸟买了下来,却没有马上就给掌柜。
祝鹤澜笑道,”怎么送我的礼物却不给我?”
重六笑得眼睛弯弯,“等我修好了再给你。”
两人在夜市买了小吃,每个摊位都溜了个遍才回了客店。那看店的小二一听他们的名字,立马蹬蹬蹬跑走,不出片刻便见缘初跟着他快步出来。
“你们怎么才来啊!”缘初看上去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祝鹤澜道,“在路上遇到了狗,一来又看你正忙,我们就先出去转了转。”
“狗?”缘初一听,眉头立刻纠到一起,“最近它们在路上出没的越来越频繁……上个月,我甚至听说了一起在平甘城发生的怪案,说是有人在封闭的屋子里失踪了,地上留下他的血和一些黏稠带剧毒的黑色东西。我当时就怀疑是狗。”
“狗已经很久都没有侵入凡俗世界了。上一次这样的情形发生还是……”
不必祝鹤澜说完,缘初也明白他的意思。
五十年前……
缘初叹了口气,找了张角落僻静的桌子坐下,低声道,“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秽气在各处都有增强,道气混乱……失衡已经开始了。上次的扇子就是这样。”
一想到那扇子,重六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
他记得那扇子上的画。那片神秘的、被风沙和岁月侵蚀的古老城池遗迹……
那是一个真的地方吗?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扇子上此时小二上了茶,祝鹤澜便翻开三只茶杯,徐徐注满,“担心那么多也没用,我们先得处理手头的事。苔陇镇的地图你准备好了吗?”
缘初点点头,将一张纸卷从袖子里抽出来,铺在桌上。
“苔陇镇在苔陇山和玉棋山之间的这片林谷里,由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