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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发现自己趴在海岸上,老大就躺在我附近。
    我们谁也不记得自己身上的绳子什么时候解开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到了原来怎么也找不到的陆地上的。后来我们在苏罔港搭船回来了,才知道我们那艘商船失踪了,船上一百多号人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两个是唯一生还的。”
    重六托着下巴,沉浸在这惊险的故事里。他知道有很多更加骇人的细节大约是被这年轻人略去了,“所以……你们这次来找东家,也是因为那些水鬼和海神?”
    黑衣青年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一声颇为陈厚威严的声音,“阿良。”
    黑衣青年立马放下酒壶,听话地走到自称李霄的高大男子身边。掌柜也正从楼上下来,神色如常。
    “六儿,客人的房间都收拾好了么?”
    “已经准备出来了。客官,这是钥匙。”
    李霄接了钥匙,便带着他的两个跟班往中庭去了。
    重六悄然走到掌柜身边,瞥了瞥掌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家,看来是桩大生意?”
    祝鹤澜揣着手,觑着重六,“你又打听到了?”
    “就和人闲聊了一会儿……”
    “你猜得不错,他们确实是溟渊道的。那个李霄不是别人,正是溟渊道当家萧意。”祝鹤澜轻声道,“所以这两天让大家都警醒着点,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东家,你打算找谁帮他们做东西啊?”重六往前蹭了几步,厚着脸皮主动问道,“要不要我跟着一起去?”
    祝鹤澜终于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他的身上,可那眼神里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疏离,总还是让重六胸口发闷。
    “没事,你还是忙客栈的事。我自己便可处理。”
    说完便去取了挂起来的斗篷和油纸伞,要回自己的院子了。重六忍不住了,在掌柜取斗篷的时候故意抓住了斗篷的另一边。
    祝鹤澜一拉斗篷没有拉动,挑起眉毛看着重六。
    重六憋了片刻,憋出来一句,“东家,我哪做错了,你告诉我。”
    祝鹤澜微微皱眉,“何出此言?”
    “……你非要装不知道,我就直说了……三个月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骗你。要是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要是你介意,回头等朱乙回来我可以告假,去把我自己的身世打听清楚……”
    祝鹤澜望着重六憋得通红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道,“你不必多心。我只是怕你再沾染这些事,对你不好。”
    他说着,眼神瞟了一下重六腰间的酒葫芦。
    重六心头微微一热。
    所以掌柜是因为担心他身上发生更加无可挽回的畸变所以才淡着他?
    心头的希望又燃起几分,重六道,“我没事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廖师傅的茶,一旦喝了,一生都不能停。若是停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难以推测。这还是好吗?”
    重六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斗篷,“茶其实也不难喝……”
    掌柜淡淡地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有一天你变成盲那个样子,或者变成庄承那个样子,你还不怕?”
    “……”
    他是怕的,但他也想继续跟在掌柜身边,去看那无比广袤诡异的奇异世界。
    就如他师父说的,如果总是怕这怕那瞻前顾后,最终什么也成就不了。
    他倒不想成就什么。在来到槐安客栈之前,他只想观察,总觉得观察便够了。但是现在,跟掌柜经历了这些事之后,他开始想要去体会。
    体会与另一道灵魂一点一点靠近的感觉。
    “我不怕。”重六抬起头,直视着祝鹤澜的眼睛,“我想继续。我可以帮你。”
    祝鹤澜皱着眉,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想来这世间能让他觉得头疼的人也不多……准确地说目前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
    “要是你这么想跟着,今晚打烊后来我院子里。”祝鹤澜说完,扯回自己的斗篷,便转身走了。
    重六看着掌柜离开,片刻后才听到廖师傅喊了句,“管重六!自己一人傻笑什么呢!过来帮我剥蒜!”
    第65章 指南鱼(2)
    客栈打烊后,重六赶着马车,载着掌柜沿着汴河之畔一路出城。雪虽然停了,但积雪不少,马车走得很慢,摇摇晃晃颠簸的厉害。
    重六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往冻僵的手上呵了呵气。这时候身后的车厢帘子被掀开了,掌柜把一样东西伸到重六面前。
    重六一看,是掌柜出门时戴着的羊皮尉就是羊皮手套。
    “东家,没事儿,你自己戴吧!”
    “你在外面赶车,比我需要这个。”掌柜平淡地说着,手下却不停,不容拒绝地抓起重六没有握着缰绳的发僵发红的手,细致地帮他套上。柔软的毛料把寒冷从那发皴的皮肤上隔开。
    那手套里仿佛还残留着掌柜手上的温度。
    重六笑弯了眼睛,“真暖和。”
    祝鹤澜也忍不住微笑起来,换到另一边,“把手给我,我帮你戴。”
    重六忙将缰绳换到另一只手上,让东家把右手也照顾到。祝鹤澜往前方寂静的港口看了看,道,“一会儿出了城你就找地方停下。今夜官道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我们可以早点抄近路。”
    “好嘞!”
    出了城,又走了一段距离。重六还是按照老规矩,四下环顾一番,确认没有人了才钻进车厢里。祝鹤澜还是如往常那样,出去双手在地上贴了一会儿,在马耳边说了什么,便回来合起帘子。
    马车再次摇摇晃晃开始奔跑,路途却不似之前那么颠簸了。显然已经入了近路。
    这好像是三个月来,重六第一次和掌柜独处。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把羊皮尉摘下来,心不在焉地玩着上面的羊毛,眼睛却老往对面揣着手闭目养神的掌柜身上跑。
    东家看上去有点累……是不是不应该打扰他……
    但是……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机会……
    重六最终还是没憋住开了口,“东家,这次咱们要见的是谁啊?那些溟渊道的人要订做什么?”
    祝鹤澜睁开眼睛,倒也没什么不耐烦的神情,“他们的商船近一年内失踪了三艘,严重影响他们的生意和信誉。所以我打算帮他们订几只指南鱼。”
    “东家,你出过海吗?”
    祝鹤澜皱了一下脸,十分嫌弃道,“没有……我怕水。”
    “哈?没想到您也有怕的东西!这么说您不会游泳?”
    祝鹤澜挑起眉毛道,“怎么,不会游泳很奇怪吗?”
    “很奇怪啊!尤其您活了这么久……”话一出口,重六意识到这等于变相在说掌柜老……
    果然,东家黑了脸,语带威胁,“怎么,这就嫌我老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