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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潘辽是一起带着家眷出门儿的。
彭茂良无计可施。
领着一班府役站在大街上惶惶然四顾。
酒馆里的酒香丝丝缕缕飘出来持续不断,茶馆里依旧坐满了人,操着“咕哝惬哆”东靖方言的说书人,正在围着炉子一边拨火一边说着一段新书,讲得正是前朝的一段往事……又好像厌倦了,总是断断续续般私语,惹得一众听书人直嚷嚷着听不清楚。
城外就要燃起的战火和城内的安逸木讷让彭茂良在隆冬之下起了一身白毛汗,汗水凝结在一起顺着官服流下来。
他不是这些普通的市井小民,他担心,不只担心,还害怕!他怕什么?怕他头上高高的乌沙咕噜噜滚下来,还怕乌沙滚下来把头也带下来。
他深知东靖近年的安宁都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他彭茂良,更不是因为那个每天就知道喝酒逛绫春院的守将黄授,而是因为一个普通的民士,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却着实不那么普通的人。
可是现在这个人,见不到,自己连霍家的门都进不去!
不行!无论如何他要见到霍云。
彭茂良攥了攥拳头:“走。”
“去哪里?”李洪盛问。
“霍府!”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人群熙熙攘攘,不乱往日平静。
彭茂良急行的轿子被风扬起了轿帘,他看见了刺眼的冬日阳光,这阳光像极了六年前的那个午后。
海上小国李丸自从发现了与他们相隔不远的大齐,就像饿狼发现了一块肥肉。
开始不过是假扮渔民前来打探,后来便是一两艘战船试探着前来掠夺沿海民众的物资。时间久了,便感觉到大齐海疆守备着实松懈,于是就在六年前一个夏日多阳的午后,李丸大军乘风破浪大举来犯!
船只排列犹如陆地般坚实,兵士似洪水般自甲板下涌出,武器是一色的手持风燃火矢。
毫无意外,李丸大军踏破了黄授虚弱的防守,几乎是驱赶着十六个村奔逃的人们,直到了东靖城高高的城门之下。
黄授只得退守城内不出,对峙持续开来。
东靖城令官放出,火速请求离东靖最近的固家窑援兵,可是就算是援军日夜兼程,非三日亦不可到。
三日……黄授酒醒了,醒了也就明白了……三日,东靖城怕是等不到了。
和城墙上的剑拔弩张不同,城里已是纷乱不堪,人们争先恐后地收拾东西,准备携子带女向西出城逃难,躲避战乱。绷紧的神经就像拉伸的皮条,再碰就会断,连稍大一点的喊声都会引得人们惊慌地躲避。
时任东靖府尹的曾学庆跌坐在椅子上不断抹着汗,黄授的兵士进来报告一次,曾学庆的汗就畅流一次。
一切陷入了隐隐的却又压迫的绝望里……
就在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当年还是东靖府少尹的彭茂良从行军镜中第一次看到了霍云。
东靖城内四大家族“云苏潘葛”中首屈一指的霍府少主——霍云!
青衫一袭,遥遥肃立在东靖钟楼之侧,就那样一直站着,俊逸而冷漠,就好像一个魂魄,不与众人同在一个空间里一个时间里的魂魄。
直到李丸主帅婆尔提下令撤军,万千兵士从霍云眼前得钟楼城墙下经过时,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隔空影像一般,并不与他相干。
而东靖城的危机……就在这样一个黄昏,毫无征兆地解除了。
后来彭茂良得知了李丸撤兵的原因,他觉得……这简单得就像个孩子的游戏
——烧船。
彭茂良目瞪口呆。
大火在李丸用铁链拴在一起以抵抗风浪的十三艘巨型战船上燃起,海岸线上火海一片。烧着的战船已有十之四五,能让李丸之敌用以归航的船只仅剩了一半儿。
婆尔提庆幸自己回来救火了,再不回来,他们就真的可以“留”在大齐了。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或许可以攻破东靖城,掠夺大批的金银财宝,女人和牛羊,但是他们绝不是东靖身后万千大齐兵士的对手,一旦船只被毁,他们就会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等着固家窑,等着林城,等着黄芝城的增兵一到,他们唯有被消灭的下场。
清楚知道这一点的,还有霍云。
“霍云是用何手段烧了李丸的战船的?黄授将军几次试图投掷火矢均不成功。李丸小国擅长水战,战船上装有汲取海水的喷管,火一旦燃起,不过片刻就能被浇灭。云先生是怎么做到的让战船起火的?”曾学庆听得兵士汇报退兵原因时之后,一路奔到了霍府门口。
霍府大门紧闭!
再三敲门,亦无人应答。
曾学庆站了一时片刻,脸上着实挂不住,愤怒地甩袖而去。
“大人留步,锦衣愿向大人解释一二。”来霍府做客的苏锦衣在门口看到了曾学庆。
“你……你是苏家公子?”曾学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