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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换人。”鹿白晃了晃那团白色的东西,又塞回了舌底。现在她有十足的把握了,有陈军的军规兜底,她不会随随便便没命。
    马上的人语气突然自信起来:“将军,玉印换人,不亏。你想想,我本来可以直接跑的。”
    那将军现在半是懊恼半是庆幸,审视着鹿白的神情,唯恐再次被骗:“我怎么知道玉印是真是假?”
    鹿白表示自己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他给的。”
    这时,窦贵生从半人高的矮帐中钻出来,人被陈军拦着,声音却肆无忌惮地冲了出来:“陆白,你要玉印还是要我?”
    鹿白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儿,痛下决心道:“自然是要你。”
    交易达成,马蹄疾驰,如同离弦的箭般一闪而逝,消失在深秋的山路中。陈军对着沾了口水的东西研究半晌,终于得出结论——这他娘的就是块石头啊!
    这下确认了,玉印应当还在督军身上。
    “玉印碎了,回去可怎么交差?”鹿白一逃出生天就开始叹气。
    窦贵生难得没有冷嘲热讽,好心安慰道:“我给你的也不是真的啊。”真的早给邓帅了。
    鹿白:“……我现在要回陈军投案自首。”
    窦贵生:“得了吧,你认路吗?”
    鹿白:“……”
    “你就骗我吧。”隔了许久,鹿白才低声喃喃道,“我就跟傻子似的……”
    要不是怕被剖开肚子,她差点就要把玉印吃了呢。刚才她还为自己急中生智,毁了玉印感到骄傲和后怕,结果呢?
    呵。
    窦贵生挪动疼到麻木的手臂,一寸一寸往前,绕过鹿白的身子,绕过杂色的覆满尘土的鬃毛。被鹿白咬出一圈牙印的手僵硬地动了动,从她手心一点点接过马鞭。
    “哪能啊。”他抖了抖缰绳,下巴搁在她发心,权当安慰。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说的是哪能骗她,还是哪能是傻子。抑或两者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窦贵生:说谁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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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一回复:我个人在写故事的时候可能习惯先讲结果,再慢慢讲原因,如果有不理解的话,欢迎养肥再看。
    文案正在施工中,改文案真的令人头秃TAT(但我一定会改好的
    评论有红包,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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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哪吒啥也不会
    ☆、第 22 章
    想到鹿白时, 窦贵生就想到了树。一种朔北山间的树。
    树根很深,能直插地底几十米, 轻易挖不出全貌。树干瞧着普普通通, 没有白桦那么风情, 没有松树那么艺术;树叶是普普通通的卵形, 冬天也不会变色,没有银杏那么热烈,没有枫叶那么妩媚。树会开花, 连花也没什么特别, 不香不美, 唯一胜在花多。
    浇下一滴水,开出满树花。这是他的鹿白。
    此时此刻,两人一骑正在这样的树林中穿梭。惊鸟, 碎花,霜冻,逃亡。
    天色将明, 窦贵生突然开始发热。蔺山的地形没人熟悉,昨天几个时辰没睡,窦贵生也不过只从杨信那儿了解了蔺城的布局, 还仅仅是一层皮毛。
    握住缰绳的手不自然地发烫,发顶的呼吸渐渐急促。鹿白稍稍用力, 掰开窦贵生僵直的胳膊,扯开他的衣襟,半背半扛地把人捆在身上。他们已经走得很远很久了, 远到丝毫听不见蔺城的炮火声,久到“收复蔺城”的战斗已经全面结束了。
    “小白,”窦贵生岣嵝着身子趴在她背上,低语道,“你今年多大了?”
    听着挺清醒的,一细究内容,就暴露真实面目了。这下你可真落到我手里了,鹿白心道,却提不起任何报仇的心情,就连方才咬他那一口,也没有丝毫欣喜或快慰。
    光顾着把石头往嘴里藏了,连老太监的手是咸是淡都没尝出来。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鹿某人坦坦荡荡,过往恩怨,不跟他计较就是,鹿白跟自己反复强调道。今天,此刻,现在,一切清零,从头开始。
    “回窦公公,我今年十八了,您老要作甚?”鹿白一边搜寻安全的藏身之处,一边还要分出心思应付难缠的老太监。
    窦贵生软绵绵道:“再过几天,唔,约莫半个多月吧,我也就三十又一了,照这架势,我都能当你爹了。”
    鹿白没听出来他故意在学自己,心不在焉道:“啊,是吗。”
    窦贵生:“是,你跟苏福年纪相当,又喜欢他,说来我的确算是你爹。”
    鹿白:“我可没有你这么个爹。”却忘了否认前一句。
    今天依旧是阴天,不过已经比方才亮了不少。鹿白终于从稀疏、杂乱的密林中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背风,挡雨,还有掉落的鸟窝可以充当坐垫,不至于让老太监的尊臀遭受冷遇。
    把人安置好,鹿白才忿忿不平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