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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些投入,想起粥还在桌上放着时已经是十分钟后。
陆惟又躺了回去,装作一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郁启非都穿好鞋了才发现这个戏精正在恪尽职守地演,一时怀疑陆惟是在诱他重复一遍刚才的行为,然后再浪费个十分钟。
不得不说,嘴唇有点刺痛。
郁启非等了许久,见陆惟真的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迟疑的,试探性的,再次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回陆惟没有胡闹,只是睁开含着笑意的眼,轻轻对他说:“早安,我的小郁同学。”
天气有些冷,但离暖气供应的日子还有几天,鸡蛋果然已经凉了,粥也只剩一点余温。
陆惟吃得面不改色,甚至又来了两大碗。
郁启非吃完就在他身边转转悠悠,过一会儿陆惟将碗一收,回头一瞧,郁启非把上班用的东西都给他备齐了,连衬衫领带休闲西裤都没少。
陆惟有些失笑:“今天不上班,都十点了,要是上班早迟到了。”
郁启非:“我只是想过个当模范男友的瘾——不上班的话,就陪我去乐团吧。”
郁启非加入的乐团是私人创立的,团长是B市某个小提琴比赛的资深评委,乐团规模本来不算大,但是前年因为某场演出在网上出了名,这几年每次办演奏会都有不少人关注。
今晚就有一场。郁启非提前预留了两张前排的票,早早就谋划了今天的这场约会。
郁启非并不上场。乐团里上百号人,单人演出很少,而郁启非虽然个人水准过硬,但是在乐队中配合得一般,还有的磨,何况他现在手伤限制不能长时间拉琴,就更得拉长战线了。
团长给他的第一道安排,就是他第一个学期结束后接一场由他做第一小提琴手的协奏曲的演奏会。
郁启非不上场,陆惟本来兴致不高,觉得还不如电影院里一坐,起码还得借着灯光昏暗拉拉手、在监控看不到的范围内搞搞小动作,现在可好,虽然演奏时灯光也会打在舞台上,周围都会暗下来,可这种氛围,就让人不忍拿庸俗的事玷污。
不过做到座位上后,陆惟又忽然想起了他跟郁启非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那也是郁启非主动提出来的,也是在音乐会现场,似乎这在郁启非心里就是最浪漫最美好的方式了。他们也并排坐着,陆惟明明听不大懂,却因为身边坐着心爱的人,听得津津有味起来。
他甚至还记得当时开场的那首曲子叫作《四季》。
那时散了场,郁启非就兴高采烈地谈前辈们演奏得有多么好,谈到技巧与情感,谈到曲调与意境,谈到创作者的所想所思。
陆惟就一直微笑着看他,心里想:你就是我的四季。
第46章 04 Mendelssohn E op64
演唱会结束时,郁启非才看到手机里的未接电话,一共三条,号码有些眼熟,却没在通讯录里。
没来得及奇怪,就看到了微信里彭亮发来的定位和一条:“拜托,快来。”
发消息的时间是十五分钟前,现在还不算迟,郁启非回拨了电话,没有打通。
陆惟趁这功夫拦了路边的出租车,道:“去看看吧。”
郁启非点点头。
陆惟给他开了车门,又特地补了一句:“但只有我跟着你时才能这样,不排除是骗局,如果你一个人,要以自己安全为重。”
郁启非暗道这话好像一个父亲对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说的,可又很是受用,似乎无论他是不是有武力,是不是男生,陆惟都会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考虑。
定位到的地点是一个高档酒吧,在门外甚至听不见里面的音乐声,直到深入其中,那种震耳欲聋的感觉才涌来。
彭亮的电话打不通,郁启非只能到彭亮的朋友圈里翻出他的日常自拍问前台的服务生。
到这个地步,他们也排除骗局或者恶作剧了,否则哪怕第一次回电话故意不接吊人胃口,第二次第三次也会接,否则骗局或者恶作剧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而彭亮如果真的在这个酒吧里出事了,服务生大概率会对他有些印象。
果然,服务生看了一会儿神色便古怪起来,小声地跟另一人交流了一会儿后,又拨了个电话。
“嗯嗯……好的,那我带他们过去。”服务生挂上电话,笑着跟他们说:“请跟我来。”
酒吧有单独的休息包厢,他们此时便往这个区域去,领到某扇门口时,服务生留下一句“您们进去便可以见到您们的朋友了”,便逃也似地离开。
陆惟此时已经打听出了这个酒吧的情况,它属于富二代玩票的产物,在帝都富公子圈里还挺有名气的,因此来这儿的人未必多有素质和格调,但普遍爹比较强。
陆惟把郁启非拉到身后,开了那扇门,门里有不算吵闹的说笑声,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对进来的两人视若无睹。
郁启非眼熟的那部手机正静静躺在桌面上,而手机的主人彭亮抱头坐在角落里,额角一块青紫,旁边站了一个保镖模样的人。
彭亮一看到两人,眼里就迸发出喜悦的光,但随即又想到自己这副不好看的窘样,想要脱口而出的招呼又咽了回去,默默缩在那里,用眼光和手势求助。
他心里很是忐忑,坐在这里的都是些财大势大的富二代,寻常人不敢得罪,连他自己也不敢。刚才手机震动好几次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打鼓,生怕郁启非报了警,一旦闹到明面上,他或许今天能全身而退,但是之后家里肯定会受到打压。
可郁启非来了,他也在打鼓,因为郁启非未必有办法把自己从这里弄出去,他给郁启非打电话,一来是这帮少爷要“玩”个“给你的朋友打电话看看他来不来赎你”的游戏,二来,他知道郁启非可能家庭条件不错,第一天在宿舍碰面时,他看出郁启非那一身衣服价值不菲,导致后来想炫富的时候都下意识避着点郁启非,怕打脸。
然而,家庭条件跟地位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否则这帮人整他的时候也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郁启非给了他一个“敬佩”的白眼,可能是见到熟人后的滤镜太重,彭亮不知为何觉得有被白眼安慰到,接着就看见郁启非的“哥哥”突然开口:“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以前没少跟踪我吧?”
他这话是对守着彭亮的那保镖说的,保镖冲他点了一下头,但尽职尽责地没有说话。
似乎这开场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几个富少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两人身上。
“认识?”最中间的富少A冲着保镖问。
保镖说:“陆家的长子,现在应该是准继承人的那位。”
“哦豁。”富少A一听便知道是谁了,毕竟自己的保镖以前在哪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