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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很喜欢。”
    “你还没拆呢。”
    虞靖西不知道,光是“履行承诺”这一项就已经叫钱墨欢呼雀跃了。
    虞靖西问钱墨:“你是要和我回家,还是回喜年?”
    钱墨想也不想就说“要回你家”。
    他们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虞靖西要出门,钱墨下意识地问:“去哪儿?”
    虞靖西其实是要陪虞安南做产检,本来上周他们就该去了,但是因为工作只得拖到这周来。他说:“陪个人去医院。”
    “啊,是生病了吗?没事吧。”
    虞靖西犹豫能不能和钱墨说虞安南怀孕的事,但最后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含糊地说:“没事,做个检查而已。”
    “我能做点什么吗?”
    “呆在家里就好了,要是没事干可以去帮我擦擦杯子。”
    钱墨应了。
    呆在收藏间,放下所有事情,只专心于眼前一只杯子,让他有种自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的错觉。
    玻璃杯美丽而易碎,商业价值和流通性也不如表或者珠宝。钱墨其实非常讶异虞靖西会喜欢这种东西。但他又想,虞靖西那么有钱,想要什么都买得起,所以喜欢什么都可以,1000块钱的杯子可以,1000万的珠宝也可以。
    中午,虞靖西是和虞安南一起回来的。
    这个时候虞安南怀孕已经17周了,但她不怎么显怀,看着只是胖了一点。
    虞安南看见钱墨在擦杯子的时候,十分吃惊,目光在虞靖西和钱墨之间来来回回扫了好多遍。她有些醋味地说:“我哥的杯子连我都不能碰。”
    钱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虞靖西并没有说虞安南也会来,他也不知道虞安南是否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虞总好。”
    “我辞职了,别那么叫我。”
    钱墨一手拿杯子,一手拿抹布,站在那儿有点尴尬。
    虞靖西看了一眼钱墨,说:“你比她大,叫她小南吧。虞安南,你呢,就管他叫……”
    “钱墨!叫我钱墨就好了!”钱墨急忙说道。他飞快地转动大脑,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身份,以至于他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显然,会在周末跑到别人家里擦杯子的关系,应该不是公司上下属,他和虞靖西也不是朋友……答案简直要呼之欲出了,是他怎么也逃不开的那个身份——情人。
    虞靖西定了五星酒店的外卖,三个人一块坐下来吃午饭。钱墨惴惴不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虞安南。
    虞安南吃得很少,她最近孕反有点厉害。
    “太恶心了,我想吐。”
    五星级的餐点精致又昂贵,怎么会让人想吐呢?钱墨知道虞安南一定是意有所指。他这一顿饭都没抬过头,只捡着面前几盘菜吃,但根本尝不出是什么味道。
    虞靖西没注意到他,只一个劲儿地逼虞安南吃饭。
    虞安南吃完饭就说自己困了,想要睡觉。
    钱墨想到主卧里的垃圾还没有倒,虞安南指不定会看到什么,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但还好,虞靖西让虞安南去书房的飘窗上睡了。
    虞安南目光如炬,在关门之前,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钱墨,弄得他坐立不安。
    虞靖西:“她发神经呢,你别理她。”他和钱墨说:“下午我正好有个局,可以顺道送你去上课,然后你自己回喜年。明天我要回父母家。”
    钱墨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他试探着问:“小虞总她知不知道我和你……”
    “我没说过,但她能猜到的吧。”
    钱墨很羞愧,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羞愧过了。他想到虞安南刚才看他的目光,觉得自己宛如裸体走在大街上遭人审视唾弃。许多声音涌入他的脑海——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去做这个……”
    “有手有脚的不学好……”
    “卖屁股的……”
    “够了!”钱墨大叫一声。胃绞痛起来,他难受得冲去洗手台呕吐。
    虞靖西有点被吓到,在卫生间外头敲门,问:“你怎么了?”
    钱墨觉得好笑,虞靖西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了?人不是他带回来的吗?
    胃里的东西全呕出来了。中午吃的东西还没有消化掉,钱墨还能隐隐看得出那一滩秽物中竹荪和金枪鱼鱼肉的本来样貌。商品社会,只要有钱什么都吃得到,什么都买得到。他也那些被吐出来的东西并无不同——被人审视、定价、最后散发出一股子酸臭气。
    钱墨想到灵灵,想到她那句“分手快乐”。
    钱墨漱了口,在卫生间里躲了一会儿,走出来,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已经好了。”
    已经好了,钱墨早就知道自己是哪一路货色,也十分清楚故事的走向。
    34等待
    柚子茶上线不过一周销量就破了千万。广告部和品牌部一块,准备趁热打铁,在12月搞几场直播,再把产品声量往上提一提。
    钱墨自然是义不容辞,工作越发认真严谨,经常下了班也不走,一门心思扑在方案上,弄得底下的员工也叫苦不迭,不敢早走,只能装模作样地陪他加班。
    工作一忙,日子就变得快。天气越来越冷,虞靖西又给了钱墨好些钱让他去买点冬衣。钱墨思来想去,下单了两件羊绒衫,又买了两件差不多款式的黑色羽绒服,把剩下的钱全买了银行定期理财,准备就这样凑合着过一个冬。
    12月,各大公司都进入年度的财务审核,喜月和OT今年的合作有点复杂,先是全包,后来是合作,最后是独立。又是一个周五,虞靖西准备带着财务、商务、钱墨等人去一趟OT,好好清算一番,把今年的尾款结掉。
    钱墨不是很想去OT,更不想和虞靖西一块去。他试探着问:“只是走一些财务流程的话,我没有必要去吧?”
    “你在OT待过,他们项目上的支出你比喜月的其他人都更清楚些,我希望你可以帮着多看看,有不合理的可以及时提出来,给公司省点钱。”
    “那你为什么要去?喜月以后也不和OT合作了,这种财务上的小事,你不需要插手吧。”
    “喜月短时间内不会,但是喜喜会。OT作为一家优秀的服务商,我有必要和他们维持良好的关系。”
    钱墨最后还是和虞靖西一块去了OT。
    遇到郑一行在意料之中。钱墨有点尴尬,觉得郑一行可能不太想看见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
    正犹豫的时候,郑一行先和他说了“好久不见”。算起来他们已经有整整半年没有联系过了,确实是好久了。
    郑一行的态度不算热络,但也不会太冷淡。钱墨同样和他说了一声“好久不见”,暗自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郑一行还是那个郑一行,善解人意的,温柔和煦的。
    虞靖西和OT的高管们去联络感情,留下钱墨和财务他们一块和几个负责人对接。
    下午四五点钟,事情告一段落,钱墨轻车熟路地去了茶水间给自己泡咖啡,郑一行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