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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他便一边吃面,一边翻看对方的朋友圈,都是些很无聊的经济文章或者时事新闻,也鲜有转发语,让人看不出态度。他把面吃完,擦了桌子,把锅碗瓢盆都放到洗碗机,做完这些,微信对话框里还是只有他发的东西。
钱墨忍不住想:他怎么不回我消息?是不是嫌弃我做得不好啊……
虞靖西的手机震了两下,弹出两条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
钱墨的微信头像是只黄色的小土狗,昵称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墨”。他发了一句“我是钱墨~”,然后接一个在揉脸蛋的小狗的表情包。
虞靖西有点不太适应,他觉得无论是波浪号还是表情包都是很累赘的东西。他认识的人里面除了之前包养过的一个女孩,就只有虞安南会这样给他发这样的东西。而无论是那个女孩还是虞安南,都一样让他头疼,他永远弄不明白她们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她们为什么总是拥有那么丰沛的情感,要人陪、要逛街、要看电影……有那些时间,为什么不多提升一下自己呢?看点书多好啊。
更无法理解的是她们对“恋爱”的态度——牺牲时间与金钱,把大把的热情投入到一个也许完全不可能的对象身上。
虞靖西不喜欢这样,虞靖西的付出要有等值的回报,如果预期收益不好,那就要及时止损。而无论怎么看,恋爱都是一件投入回报率极低的事情,虞靖西从不做那样亏本的生意。
年纪小的人不定性,容易被一些飘渺的情感和意外的亲密瞬间迷惑,即使虞靖西已经说明“我们是包养关系,没有在恋爱”,但仍有情人义无反顾地为他争风吃醋。虞靖西经历了一个便不想再惹那样的麻烦——既要他的钱,又要他的感情,哪里有那样的好事。
但是年纪大的人就不太容易被包养了,他们社会关系或者是情感状态都会比较复杂。
诚然,砸的钱够多,总会有人愿意一试,但还是回到那个问题——投入产出比。
第一次见到钱墨,是在喜月推广方案的提报会上。那个时候钱墨好像有点病了,身上透着一股子随时都会被折断的气息,看着着实有点可怜。但偏偏他又是努力的、负责的,即使身体不适也硬是撑到了最后。
虞靖西忽然就觉得这个人或许可以。
钱墨的样貌是他喜欢的;努力和负责的品质说明他是可靠的,不容易出乱子;钱墨的“脆弱感”是他不喜欢的,但这种脆弱感能够给他打破僵局的机会,他可以大度地容忍这一点小缺陷。果然,他的猜想没有错,不过三两天,徐助就告诉他事情成了。
这两天和钱墨相处的短短几个小时,他身上的脆弱感与责任感被虞靖西在床上再次验证——做狠了会哭,但不会要求停下。
除此之外,虞靖西还发现了钱墨的幼稚和青涩。这就有点危险,也许钱墨没有他想象地那样成熟,而不成熟的人很容易做出什么搞不清状况的、不着边际的事。
虞靖西想到这里,决定不回钱墨的消息,避免他也像那些人一样在他身上追逐一些并不可能的东西。
08日常
第二天晚上7点钟,钱墨正在家做饭,虞靖西忽然回了家。钱墨拿着木铲从厨房出来问:“你吃过了吗?要一起吃吗?”
“吃过了。锅里在煮什么?”
“蛤蜊豆腐海鲜汤,第一次做,还不知道好不好吃。”
“溢出来了。”
“呀!”在煮蛤蜊的汤锅就像放多了清洗剂的洗衣机一样,噗噗噗地往外冒白色的泡沫。钱墨赶紧跑回去把盖子打开,再往里面加一点凉水。另一只平底锅上在煎鸡翅,快焦了,钱墨还得给它们一个一个地翻面。同时照看两个锅,让他有点忙不过来。
回头的时候,钱墨看见虞靖西没有进房间,而是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回消息。
钱墨想叫他帮个忙:“你可以帮我到房间里拿下蒜蓉酱吗?今天刚到的,快递还没有拆。”
虞靖西起身进了钱墨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已经拆掉的快递,是一本书,标题很惊悚地写着《性爱宝典——男人女人必学的50个技巧》。
虞靖西皱皱眉,然后他看到一边的美工刀和地上的三个快递。其中一个体积可观,用白色的快递袋包着,拿马克笔标注着“狗黄”。
虞靖西想:好幼稚,还买毛绒玩具。怎么,要躺在上面看《性爱宝典》吗?
虞靖西随手拿起地上的一个盒子,上面没写是什么,虞靖西就自己拆开了。
钱墨在翻到第七个鸡翅的时候想到,他今天收到的快递里可不止有蒜蓉酱,赶紧把火关了,快步走了过来。于是就看见虞靖西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飞机杯。
“这个其实是……”
钱墨记得他上次这么尴尬还是公司开会的时候连了一个同事的笔记本投屏到大屏幕上看参考片,同事的播放器列表记录里赫然躺着三条AV观影记录。当时所有人都假装没有看到,若无其事地看完了参考片,继续了会议。只是没多久,那位同事就自己辞了职。
“只要不和别人发生关系,我不介意你用什么,注意卫生就好了。”
钱墨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要把自己憋死。事到如今他也说不出“这是我买其他东西送的”这种话,因为只要虞靖西问“那你买了什么”,他就得说出更多更奇怪的物件。
钱墨只得发誓下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虞靖西进他的房间,快递也要第一时间拆好收好,不会再假他人之手!
“好的……那还要……一起吃饭吗?”
钱墨还以为虞靖西会拒绝,结果他心情不错地说:“就吃一点。”
两个人吃完饭,虞靖西进了自己的房间,钱墨在客厅打游戏,把一款可可爱爱的单机音游玩出了竞技游戏的架势。
虞靖西给他发消息:准备一下,10点来我房间。
钱墨平复了一下心情:怎么了?怎么了?成年人用个飞机杯怎么了!有些人还包养小情人呢!
做的时候,虞靖西忽然问:“今天用了几个技巧?”
钱墨马上就懂了,把头埋到枕头里,闷闷地说:“我还没看呢。”
钱墨发誓他听见了一声很轻的笑。
个!老流氓!
钱墨心里默默骂道。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下去。
虞靖西的工作很忙,工作日通常在早上8点钟前出门,晚上10点之后回来。周末的时候,虞靖西会回自己家,不在这边住,所以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没有很多。
虞靖西上次说晚上不用等之后,钱墨就没有刻意地等过了。偶尔虞靖西回得早,而钱墨还没睡的时候,就会给他煮点东西吃,有时候是面、有时候是馄饨、有时候是粥……
虞靖西话少,钱墨也不想没话找话,最多问一句好不好吃。虞靖西就会告诉他还可以,或者下次不要做这个。虞靖西似乎不挑食,但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他们这种关系让钱墨想到小时候隔壁家一对60岁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