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分开,以及为什么宁愿违背伦理也要喜欢自己的哥哥?”梁锦艺好奇的问。
周惟月显然从她的语气中品味出那仅仅是单纯的疑惑,并没有挑衅亦或是其他厌恶之类的情绪,遂而周惟月想也没想就说:“您爱父亲,谈为什么吗?”
自己的妈妈是个聪明人,定然无需多想就知道他那直白得毫无隐晦的话中话。果然梁锦艺闻言,从喉间哼出了愉悦的笑声,嘴角也因笑容往内凹陷出了两个圆弧笑纹。
“你们果然长大了,成熟了,坚定了也勇敢了。”梁锦艺抬眸,越过周惟月看向了他身后,隐在隔帘布幕后头周卿檐的身影,听着那菜刀与砧板相碰时候有节奏的嗒嗒声,“卿檐和我说他还喜欢着你,想回国想为自己争取的时候,我也问了他一模一样的问题。”
“他也像你一样,把背挺得很直,眼睛很亮很无畏地直视着我,反问,我为什么爱你们的爸爸。”
梁锦艺的话音就像重锤般落在周惟月的心腔,他的哥哥究竟有多么情深,深到可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了无数的事情,许下了许多誓言,走过了重重坎坷——而他们竟然如今才得以拥抱彼此。他回过头,望向周卿檐的背影,那个后背那么单薄,身躯如此孱弱,却还是勇敢地扛起了不被俗世所接受的爱恋。
原来周卿檐口中的爱,是真的爱,纯粹而鲜妍,在风吹雨打中枝骨不折的。
“爱情不谈性别对错,缘由结果,只谈风月和来日方长。”梁锦艺又说,“人的一生之所以是一生,是因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与他人无关。既然选择牵上了他的手,那么我希望,无论未来有没有正果,你们都不会愧对本心,那么我就没有意见了。”
周惟月听完,释然地露了个真情实意流露的笑,唤出了那句姗姗来迟的字:“妈。”
“谢谢你。”
第74章 心肝儿
晚饭周卿檐做了规矩的三菜一汤,两个硬菜辣椒炒肉和凉拌手撕鸡都是周惟月喜欢的口味,另外炒了盘蒜蓉苋菜,又怕不合妈妈的胃口,汤品便折中做了中西合璧的罗宋汤。所幸的是梁锦艺对吃饭要求不高,再加上周卿檐的厨艺了得,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饭后周惟月主动请缨去洗碗,哪怕周卿檐并不是非常赞同,却也拗不过他坚持己见,遂只好任着他去。
在周卿檐捧着狗粮去喂小花的期间梁锦艺准备回去,刚走到院子的时候接了通电话,并没有避讳着周卿檐,以至于从那寥寥几句话里头他便得知是自己爸爸打来的电话。梁锦艺挂了电话,周卿檐也没有多问,两人默契地逗留在院子里,望着当空皎月,衬着层次分明的云霭个生心事。
周卿檐在梁锦艺身旁站定,攥了攥掌心,又松开,他回望了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奶奶家,暖色昏黄的灯光从窗后泄出,再里头,是周惟月的身影。意识到这一点他像是徒增了些许勇气,半晌以后,周卿檐才徐徐开口,“您和爸……什么时候回去?”
“嗯?”梁锦艺愣了一下,“明天中午。”
“这样啊……”
话头是开启了,可该如何接下去,周卿檐却是一星半点儿头绪也没有,他绞尽脑汁,囫囵吞枣似的想了很多慰问的关怀的话,却没有一个能顺利脱口而出。只有这种时候周卿檐才清晰意识到他的的确确是他父母的亲生儿子,心口不一,说什么都习惯再三斟酌别人听到后的反应。
梁锦艺却像是知晓他的踌躇一般,主动开口为他解围,“你和惟月处得还好吗?”
“啊,挺好的。”周卿檐点了点头,谈及周惟月,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轻柔了些。
“工作呢?”
“他兽医院的工作很忙,经常有紧急手术,一次就是好几个小时,电话没空接饭也没时间吃。”周卿檐想到前几次周惟月可怜兮兮地在电话那头不经意提起简容居然给傅列星送饭去了这件事,一字一句里都是清晰可闻的艳羡以后,就不由得发笑。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暗自盘算着也要光明正大地给他送爱心饭盒,怎知人算不如天算,饭还没送,奶奶先病倒了。
想到这儿周卿檐的的笑意渐敛,又对梁锦艺说,“不过惟月他老板挺看重他的,也很放心让他一个人处理大小事。”
怎知再抬眸,他接触到的确是梁锦艺似笑非笑的目光,哪怕面上不显,梁锦艺眼底也有近乎快溢出来的笑意。见周卿檐愣愣地朝自己疑惑地眨眼以后,梁锦艺抱着胳膊,挪开了目光,像是慰叹般开口,“我是问你。”
“啊。”周卿檐窘然地意识过来,不好意思地扯了个笑,“我,挺好的。”
本以为妈妈并没有多问的打算,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女强人,根本不会耗费所谓无谓的时间在家长里短,闲话家常上。怎知这回梁锦艺没有敷衍,反倒是回过头,煞有其事地盯着周卿檐看了好一会儿,才怅然地垂眸,“你啊。”
“说起惟月的事情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说你自己呢,就三字儿,挺好的。”
周卿檐不好意思地抬了抬眼镜,“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梁锦艺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文章,只是踏出了脚步,站定在周卿檐面前,伸出手,轻而缓地往他的后脑勺捯饬了两下。两人距离近了,周卿檐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长得比妈妈高大很多了,以前她总是踩着高跟风驰电掣,给幼小的周卿檐留下可靠的印象。
或许真是自己长大了,才会曾经在自己眼中顶天立地的妈妈既瘦小又温弱。
“你爸那边,给他点时间吧。”梁锦艺把手拿包挎在自己臂弯,抱歉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搞科研的,一辈子的冒险精神都放在了研究上,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脱轨的生活。”
周卿檐了然地点头:“是我给您们造成困扰。”
“没有这回事。”梁锦艺摆摆手,刚往篱笆门走出两步又顿住了步伐,回过头问周卿檐,“你告诉惟月了吗?”
“什么?”
“你十二年的暗恋。”
“上午被爸这么一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周卿檐闻见身后传来的推门声,锈迹使然,每次开门都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回头,果不其然望见周惟月就站在那灯火阑珊处,逆着光使他后半身光明,前半身只有月光作伴,可莫名的,周卿檐就是觉得他是笑着的。
他收回视线,再次看向自己的妈妈的时候,目光中酝着些许心甘情愿,“妈,十二年挺长的,长得足够把白砖青瓦夷成摩天高楼,可以把海岸蚀出溶洞,长得……”
“让我的执着把喜欢堆砌成爱。”
目送梁锦艺的身影上了的士,车尾灯隐进犄角旮旯得没有路灯的小径里,周卿檐抱着微凉的胳膊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