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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人类吗?”
“是啊,”汉娜立刻肯定这一点,然后又道,“可是吧,他这个人类还……挺好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扎尔斯和恶魔契约后变成另一个她不熟悉的人。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以前就有人类和恶魔签订契约后受恶魔影响性情大变,几乎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情况,但埃德温不认为扎尔斯也会变成那样。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他?”他这样问汉娜。
汉娜扭过头来看他,精致的小脸上起初是混合疑惑的忧愁,后来这些情绪都逐渐褪去,又恢复到了她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我知道了,对不起,老大。”她低声说。
见她已经明白,埃德温没再多说什么,端着咖啡杯离开了房间,对恰好经过门外的埃尔文斯说:“帮个忙,准备一下契约要用的材料。”
后者愣了愣,看了一眼楼上浴室的方向:“谈好了?”
埃德温点了点头。
“那……”埃尔文斯看着他,“你来还是我来?”
“当然是我来,”埃德温看都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你跟我的助手契约干什么?”
第54章
埃德温原先设想的是先陪扎尔斯回一趟家,晚上回来再进行契约,扎尔斯却少有地对他的决定表示强烈反对:“不行,先契约吧,明天再去我家也可以。”
埃德温原以为扎尔斯这么在意父母的看法,安抚他的父母优先度会比契约本身更高,闻言疑惑道:“为什么?”
扎尔斯心虚地转移视线,实在没办法蒙混过关才老实交代:“莉莉安以前是个护士,我手臂有问题,她肯定看得出来。”
这样一回去立刻就要露馅了,他还不想回到家马上就被勒令辞职,谨慎一点总没有坏处。
虽然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慌张,但埃德温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那过去看看艾文准备好了没。”
他带着扎尔斯进了衣柜,落在一个扎尔斯没见过的房间里。和上次的靶场不一样,这房间里很暗,光源只有一盏油灯和几个烛台,油灯底下则是一个小型祭坛,扎尔斯无端觉得有点眼熟,回想以后才意识到和森林里的神庙有点像,只是雕像的位置换成了那盏油灯。
油灯其实他也见过,准确来说,是见过埃尔文斯的雕像上那盏石头雕刻成的灯。灯的外形和雕像手上提着的那盏没有太多明显差异,只是有了灯芯——一簇白色的火苗在灯中跳跃,像冰冷却明亮的灵魂。
“来了?”埃尔文斯站在油灯后面,一只手虚笼在灯的上方,和埃德温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和扎尔斯就位,“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过你们不等晚上吗?白天可能有点费劲。”
“用你的魂灯照着,不会丢的。”埃德温不以为意道。
他从祭坛上取下一柄匕首,样子和之前给扎尔斯用的那把有点像,扎尔斯看见它才想起自己带进森林的匕首,“啊”了一声。
“那个……”他迟疑着告诉埃德温和埃尔文斯,“旧约之刃”被他插在了昂萨斯特的手上,因为顾着逃命没来得及拔出来。后来被手臂上的伤分散了注意力,回来以后又陷入昏迷,扎尔斯差点把这件事忘了,看到匕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埃德温微一挑眉:“谁告诉你那是‘旧约之刃’的?”
“昂萨斯特说的,”扎尔斯有点茫然,“不是吗?”
“当然不是,”埃尔文斯接过话头,“给你带进森林的那把,包括他现在拿的这一把,全都是我做的仿制品。真正的‘旧约之刃’人类根本没办法驾驭,平时他大约也不会拿出来用。”
“为什么?”扎尔斯直觉这东西不是什么普通匕首,即使只是仿制品,也让他从昂萨斯特手上争取到了机会,如果是真品……
“它的能力是‘切断’,可以暂时阻隔血脉里的力量,也可以切断原本相连的两个人之间所有的联系。”埃尔文斯的视线落在埃德温拿着的那把匕首上,见埃德温没有开口,于是任劳任怨地担当起解说的角色,“你们接下来要举行的契约模式就需要用到它,但因为真品不在这里,只能用仿制品来凑合一下。”
“要切断什么?”扎尔斯还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当然是他的力量。”埃尔文斯看了埃德温一眼,无奈道,“如果不这么做,他的力量会因为契约瞬间涌入你的身体,虽然也会熄灭昂萨斯特的黑焰,但你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冲击,需要一点防护措施。”
扎尔斯恍然地点点头,自觉在刚才他指示的位置上坐下。那是祭坛中央的一个凹陷处,恰好能容纳一个人坐在里面,他盘腿在那里坐下,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埃德温。
后者丢给他祭坛上的另一把匕首,然后拿着自己那把,面不改色地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埃德温低着头,隐约可见表情和昨天在森林里割腕给他喂血的埃尔文斯有点不太一样,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扎尔斯却能看出他在思考什么。
直到从他手腕上流出的血沿着地上的凹槽流入祭坛,他才抬起头来,无声地对扎尔斯做了一个割手腕的动作。
扎尔斯忽然发现埃德温的眼睛颜色变了,从他熟悉的湖水般的绿色悄无声息地变成了红色。
像浓稠的血,又像惑人的红宝石,他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心里想:原来初次见面那天晚上他没有看错。
“快。”埃尔文斯提醒他,“血流到你身上之前把你的手割破,伤口泡在他的血里。”
扎尔斯如梦初醒,没有多想,用埃德温丢来的匕首划破了自己没受伤的那边手臂。因为用力不小,伤口瞬间争先恐后地涌出血来,他把淌着血的伤处按在地面的凹槽上,恰好埃德温的血流到面前,碰到他手腕伤口的瞬间亮了亮,无声地没入了扎尔斯的伤口。
很难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埃德温的血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像输液一样流入他的身体,并且很快适应了他的体温,像是原本就属于他一般,沿着血管流淌到他全身的各个部位。扎尔斯抬起头,埃德温坐在他的对面,已经收起了流血的那只手,殷红的血意犹未尽地从他的伤口流出来,和他比普通人白皙的皮肤形成异常鲜明的对比,像在上面开了朵颜色鲜艳的花。
埃德温不甚在意地随手一抹,血立刻就止住了,余下一道红痕横亘在手腕上,他没再去管,抬眼看向扎尔斯的方向,皱起眉头。
扎尔斯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对。
从刚才开始,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埃德温身上,连自己的血越来越多也没发现。从他身上流出的血量已经远超过埃德温的,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