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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他是在警示自己,松了口气点点头:“好。那……契约内容具体是什么呢?”
    “很简单,”埃德温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这个人,这条性命和你的自由,全都归属于我,我对你有绝对的命令权,因为体内流淌着我的血液,你也无法反抗我。”
    听起来像是个霸王条款,扎尔斯正想着,就看见悄悄凑过来想搭话的服务生听完这句话僵在原地,表情可疑地转身回去了。
    “与之相对的,你会获得远超人类的力量,因为是我的眷属,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埃德温明知在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还是面不改色地把话说完了。
    他是有意把前半句说得这么暧昧的,只有这样才能不费口舌就把那个蠢蠢欲动还想再来搭讪的女孩吓跑,免得因为他们的谈话内容招来麻烦。但这些话好像也误导了扎尔斯,后者脸上有点犹豫,于是他又补充道:“我们可以另外订一份血契,以保证我不会因为这份契约强迫你做些什么违背内心的事。”
    当然,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恶魔和人类签订这种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契约,不过他们的情况不一样,埃德温倒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有了这层关系在,他以后也用不着担心格兰特死亡事件再次发生,也不用再频繁更换助手了,动动手指签个名就能得到一个永久性的好用助手,某种程度上其实是件好事。
    “这倒不用,”扎尔斯无奈道,“我不是不信任你的人品,犹豫的原因只是在于……我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以后如果被他们发现真相,可能会觉得不能接受。”
    他连自己在一个什么性质的地方工作,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也没跟比尔和莉莉安讲过,现在还要瞒着他们和恶魔签的契约,如果能永远瞒着他们还好,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馅,到时如果他们太过伤心,不能接受该怎么办,这才是扎尔斯担忧的地方。
    至于他自己,即使埃德温亲口说了不应该轻易信任他,扎尔斯仍然相信对方不止这一次,以后也不会害他,所以对签订契约这件事没什么抵触——他实在不想失去自己的右臂,即使装了义肢也会对行动造成很大影响,而且这样更加瞒不住父母;至于埃德温提出的第二种方法,连他都知道这很不稳定而且需要长时间维持封印的力量,一旦他因为什么事情远离埃德温或者埃尔文斯,手臂上的黑焰很容易失控,造成更大的麻烦。
    扎尔斯心里很明白,无论怎么看,其实都是跟埃德温契约最保险。他连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只是担心比尔和莉莉安不能接受。
    “我想,这件事我可以帮忙解决。”他皱着眉烦恼时,埃德温突然说。
    扎尔斯抬眼看他。
    “今天下午,我会以你上司的名义去一趟你家,拜访一下你的父母。”埃德温道,“我会告诉他们你打算和我签订长期协议,直到退休之前都一直为我工作,待遇丰厚,而且只要没有出远门就可以随时回家看望他们。以后你可以常常回去看他们,每次回去我都会为你下禁制,即使大恶魔亲自到场也看不出你是我的契约者。”
    埃德温在这件事上已经为他做得足够多,扎尔斯认为说服或隐瞒比尔和莉莉安应该是他自己烦恼的事,下意识道:“用不着这么……”
    “我应该做的。”埃德温伸出手来,微凉的手指在他搭在桌面的手背上画了一个符号,“就像这样,是个遮蔽气息的简单咒语,你以后也可以自己用,但我来做更保险。”
    那个符号很简单,三两下就画好了,扎尔斯却无心留意应该怎么画,注意力都集中在埃德温那根手指上。
    修长而骨节分明,虽然是很好看的一只手,透过皮肤传递而来的体温却一如既往地低。
    “你的手好像比埃尔文斯伯爵凉很多,”他小声说,“为什么?”
    脚下卧着的大狗是温暖的,扎尔斯自己体温也不算低,衬得埃德温的手指更加凉了。他和埃尔文斯都是在地狱定居的白地人的后代,后者的体温却是正常的——在森林里扎尔斯和他有过不少肢体接触,彼此体温相近,并没有他和埃德温接触时这么大的差异。
    “我的力量不完全,被抽走一半后放逐到人类世界来。”埃德温不以为意,随口解释道,“和艾文不一样,他只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力量还在自己身上,而我身上只有原本的五成力量,所以昂萨斯特那种跳梁小丑才敢对我下圈套。”
    而他即使只有一半力量,要杀昂萨斯特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会招惹麻烦,他才没有立刻选择这么做。
    反正将来总有机会的,他也不会一直逗留在这里,始终有一天会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昂萨斯特应该自求多福,别让自己活到他回地狱的那一天才是。
    “……原来是这样。”
    扎尔斯原本还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会被放逐,但今天埃德温已经说得够多了,一直缠着对方问这种隐私也不太好,于是他把问题咽回了肚子里,看对方已经慢吞吞地把早餐吃完,提议道:“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刻耳应该还想在外面跑两圈。”
    埃德温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没有反对他的意见:“好。”
    他们带着刻耳柏洛斯在路上又走了一会儿,到了没其他人的偏僻路段,索性解了绳子让它自己在草地上撒欢。扎尔斯没敢走开,怕有人突然过来被它吓到,埃德温便也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看刻耳柏洛斯在草地上自己玩得开心。
    大狗很懂事,见扎尔斯手臂有伤,根本不来找他玩,至于埃德温则是从它还没断奶时就没带它玩过的主人,它更不会来找这位名义上的饲主陪自己玩耍。
    “谢谢你。”扎尔斯说。
    他视线还在刻耳柏洛斯身上,话却无疑是对埃德温说的,说完以后像是怕埃德温又来一句“应该的”,自顾自地加上了承诺:“最后一次,之后不为这件事道谢了。”
    埃德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原本不是想说“应该的”,扎尔斯实在不太听话,他有很多别的方法让他放弃道谢,不过既然对方主动承诺不再说了,那就这么算了吧。
    一路相安无事,回到179号后扎尔斯说要洗澡就上了楼,想到绷带只是绑着看看,手臂表面已经没有伤口,打湿也无所谓,埃德温就没有阻止,随他去了。他去汉娜的房间里倒了杯咖啡,汉娜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问他:“老大,你真要跟扎尔斯契约啊?”
    早上跟缪恩说过这件事,埃德温不意外他会告诉汉娜,微一点头,难得反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汉娜忧愁地单手托腮,迟疑着说,“就是觉得……扎尔斯是人类其实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