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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宣阳胸口猛然一震,眼里发颤的亮光中直直映着郁森笑意嚣张的模样。
他沉默地凝视了半晌,任由身体里波涛汹涌的情感将每一根神经侵占,而后用力地抱住了郁森,在他颈侧滚烫跳动的脉搏上深深烙下一个吻,轻声低喃......
——“不用努力,你早就是了。”
郁森被这个吻烫得瑟缩一下,脑子没转过弯儿来,被人按在怀里有些茫然:“是什么啊?”
“氧气啊,”司宣阳低沉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唇瓣贴着莹白的耳垂呼出气流,顿时红了郁森的整片耳根。
“来吧氧气先生,你该吃晚餐了。”
“......”
郁森:别撩了别撩了,已经败得彻彻底底了,没力气了!
......
司楠和洛雨回房后,看着桌边病恹恹的郁森和气定神闲的司宣阳,再瞥到郁森耳廓还未消散下去的绯红,心里掐指一算,便大致猜到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司楠没敢去阴阳怪气地触霉头,等到各自都收拾好之后,夜晚的海域温度也降至了极低。
用火柴点燃了煤油灯后睡下,本以为今晚那位俊美的海妖会再次过来,却没想到他们这屋居然安稳地度过了一夜,无事发生。
有司宣阳的体温暖着,睡了一个酣畅的觉,郁森的高热都退了许多,本来能一身爽快地自然醒,谁知在海岸线的太阳刚刚完全露出海面时,便被门外慌乱凄厉的哭喊怒骂声骤然惊醒。
惊醒的瞬间,心跳的砰砰跳动声甚至盖过了屋外的喧哗,郁森靠在司宣阳的颈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急促地喘息,难受地呻吟着。
被惊到的心悸和低血糖不知道是哪一个先来,但更可能是相伴而生的,来了之后便开始共同在他身体里肆虐破坏,心跳加速跟头晕的症状久久平复不下来。
司宣阳抓开他死死揪住胸口的手,护在他心脏的位置帮他轻轻地揉,另一只手捂住他靠外的耳朵,柔软的吻落在他紧闭的眼皮上,静静地陪着他。
司楠皱着眉缓缓坐起身,朝司宣阳低声示意:“我出去看看。”
待到他和洛雨披上衣服出了门之后,司宣阳又低头吻在郁森的眼角,他没敢搂紧怀里的人,怕他心脏受到挤压会更不舒服。
可这样拉开的距离又让他无比地焦虑,总觉得是任由郁森独自在痛苦里煎熬,而他连其中一点的难受都无法替他分担。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一柄残忍的钝刀,在缓慢地割磨着司宣阳的心。
......
缓了许久,下坠的眩晕感稍微好些了,郁森才幽幽睁眼,呼吸变得缓慢且沉重。
他盯着司宣阳,唇瓣和脸颊一样,看不出一丝血色,微张着翕动,声音虚弱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抱我?”
司宣阳的眸色深得像一片表面宁静、底下却暗潮汹涌的海,轻声开口:“我怕压到你会不舒服。”
身体尚在发软泛麻,挪动一下都得费力气,郁森垂下眼,他不笑的时候,五官气质冷得仿佛一把冒寒光的刀,又带着易折易碎的病气与苍白,看得司宣阳心脏发紧。
但没持续多久,郁森眉宇间就露出些宛如小孩儿闹脾气般的神情,消散了那抹冷冽,不高兴地启唇:“那你现在抱我,我......我冷!”
他怎么会不知道司宣阳在想些什么,就算在头晕目眩的挣扎中,就算对方隐藏得很好,他也感受得到身边人极度不安和心碎的情绪。
其实那烧心的痛苦不比他身体上受到的病痛要少,因为司宣阳那么爱他——这是郁森无比笃定的一点。
只是他也会心疼的......
面前的人脸上的平静面具果然因为他的话而裂了一条缝隙。
司宣阳抿紧唇,眸色沉沉地盯了他半晌,轻轻抹去郁森额间的细汗,伸手环住他,再小心珍重地收紧。
......
黏糊地温存了一会儿,司楠他们才推门进来,脸色都有些不好。
郁森支起脑袋看他:“怎么了?又有人死掉了?”
“你没事儿了啊?”司楠打量了会儿郁森的脸色,见他没有先前那么骇人了,才慢慢解释。
“没有死,是受了重伤,走廊尽头那间屋,一个叫司马月的女人,”他压低了声音,“海妖挖走了她一只眼睛。”
“卧槽!还有这操作?”郁森惊了,也不怪人家早上惨叫得这么大声了,“挖眼睛?难道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吗?”
“应该是海妖刻意为之吧,让她经历了一下那过程,没要她的命,还能活蹦乱跳地打人,就是瞎了一只眼,也不知道回到现世之后会转化成什么病。”
“打人?打谁啊?”
“打她那个室友,一个在复古市场买了套餐具的老师,叫严昊,挺年轻一小伙子,是第二次被传送进这样的世界。”司楠解释。
洛雨在一旁嫌恶地摇头补充:“他俩是在甲板上第一次见面的,司马月邀人同住,说互相帮助风险小,但这会儿被挖了眼睛又怪到严昊头上了。”
“怪他没能及时救她吗?”
“不,不是,”司楠笑得意味深长,“司马月怒的是,幻境中的海妖,是化身成严昊的模样来哄骗她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贝们的订阅评论海星打赏玉佩啊啊啊!郁氧气先生说他爱你们~
第74章 海盗船(九)
“司马月怒的是,幻境中的海妖,是化身成严昊的模样来哄骗她的。”
司楠眉飞色舞地说得起劲:“你们想啊,就认识一两天的人,什么样的哄骗能让司马月完全放下戒心,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挖下一只眼睛呢?”
郁森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啧!我觉得八成是司马月看上了人家纯良的人民教师,才色迷了心窍,那么容易在幻境中上当受骗。”司楠道。
“我看那个严昊是挺温润的一个人,刚刚过去的时候,看见他被司马月又打又掐的,都没有还手。”洛雨道。
“又打又掐啊?也不是他挖的眼睛,怪人家干什么,”郁森瘫在枕头上边,揉着发晕的眉心一边说:“真是无妄之灾,我看那个司马月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跟他互帮互助的,算是自作自受吧。”
他身体还有一些心慌眩晕的难受,闭着眼缓冲,忽然听到耳边司宣阳淡淡的声音:“你别去费这个脑子瞎猜了。”
随后被子里的大腿上突然摸过来一只熟悉的手,顺着他的腿根慢慢下移。
郁森心里‘卧槽’了一声,猛然睁眼,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