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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远处传过来,传进郁森的脑子里,他听着声音,一时却很难将那些词句组织成意思,理解清楚。
    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又晕了一会儿,以至于司宣阳浑身的肌肉都跟着神经一起,紧绷到僵硬。
    咳嗽两声,饶是再迟钝的脑子,郁森也知道了现在的身体情况十分不妙,连咳嗽声都虚弱了许多。
    这简直是没道理!一点割伤和胃病加失血,难道比上一次的脑伤还严重?
    他感觉此时要是再来个撞击或者惊吓什么的,这具身体大约就能直接凉了。
    难道就因为他把病痛从现实世界带进这里面来,由此在这里面受的一切伤害都会成倍累计吗?这也太缺德了吧?
    司宣阳听见他的声音,紧张地扶着他的后颈,将他的脑袋抬了一点起来,似乎是想看着他的眼睛才能稍微安心。
    郁森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练就了‘心有灵犀’这一套功夫,自然而然地轻轻眨眼,对上司宣阳忧心忡忡的目光,无力地笑了笑:“我的脸色现在很可怕吧?再说没事肯定是骗人的了,晕得慌......”
    手腕上有冰凉的水汽覆上去,司宣阳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温柔的吻,郁森闭着眼,感觉有什么带着温度的水滴到了脸上,滑到嘴里,咸咸的。
    耳边是司宣阳语无伦次的沙哑颤抖的声音:“血止住了,你别怕,幸好剧院有这些东西,幸好......你别怕,别怕......”
    “......我不怕,你别哭。”郁森努力把这几个字说得清晰明白,他清楚地意识到,此时此刻司宣阳的精神已经绷到了极致,像是悬崖边摇摇欲坠的人,就算是一点点可能,他也想让他稍微安心些。
    虽然看不到,但郁森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同样凄惨到了极致。
    手腕上的血止住后,洛雨又从餐厅拿了些食物过来,他失了这么多血,肯定得补一补,但剧院的食物实在让郁森很难张口,加上看了那女生的脸之后,胃也非常不舒服,便更吃不下了。
    他把脸往司宣阳的颈窝里躲,闷声问:“那女生......?”
    “死了,”洛雨道,“不只脸,整颗头......都没了。”
    他说得隐晦简略,郁森联想得却快速,那脑袋八成就是腐烂没的。
    一想到那个画面,胃部又开始泛酸,一阵阵反胃。
    他瘫软在司宣阳怀里,体验着身体各处拉响的警报,简直想干脆直接昏过去还来得舒服一点!
    司宣阳看了眼那些食物,低头亲了亲郁森的头顶,轻声道:“我抱你回去睡一会儿,醒了再吃?”
    “嗯,”郁森把全身的重量都交付到他身上,闭着眼喃喃道:“要是我没醒,傍晚节目开始之前,记得叫醒我,不看节目的话,怕会有麻烦......”
    司宣阳心里如万千根针扎进去,细密酸涩的疼痛像一张网,将他死死裹紧:“好,你别操心这些了,我都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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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红舞鞋(十三)
    郁森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是在这样的地方,始终有未知的危险梗在心头,况且他还担心着司宣阳的安危,二是事实上身体在越昏沉、越无力的时候,即使在睡梦中也并不是一个养精蓄锐的过程,不输液不吃药、没有营养补给、精神无法完全放松,这样的昏睡只会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累,被司宣阳叫醒时,眼神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聚焦。
    费了一点精力恢复对光线的适应后,郁森看见司宣阳正怔怔地看他,一脸天塌下来似的神情,眼眶还泛红,顿时哑然失笑:“怎么这个样子盯着我?吓我一跳。”
    司宣阳没有说话,像在确认着什么,俯身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压低了身子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嘶哑:“我刚才叫你,叫了好久,你都没有醒过来......”
    ——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句话他不敢说出口,但郁森心里却听到了。
    身上压着个大金毛似的男人,不过却一点都不重,司宣阳*本不敢放任自己不管不顾地压上来,生怕把这具宛如玻璃材质的身体给压个粉碎。
    郁森捏着司宣阳的后颈,轻轻揉着:“我最大的嗜好就是睡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睛睁开也不代表已经醒了,因为有起床气嘿嘿......”
    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他想起在外面别墅里的时候,司宣阳为了让他锻炼身体,取消了他的赖床时间,有一次起得早了,郁森整个人都低气压,抓狂得很,干脆上演了一出‘失忆’大戏,偏偏司宣阳还信了他的神神叨叨,被吓个半死,以为是什么脑损伤后遗症,闹得满屋子人鸡飞狗跳的......
    郁森心里软绵绵的,其实不撩人的时候,在他的面前,这个小孩儿的心思真的挺单纯的,害怕、信任、恐惧、在意......各种情绪,都表现得非常直接。
    “你再压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郁森拍拍司宣阳的后颈。
    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司宣阳紧张地俯视着他:“我没用力啊,压到你了吗?哪里疼?”
    “......骗你的。”郁森三个字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满眼无辜。
    司宣阳自然不可能怪他,伸手在他苍白的唇瓣上摩擦出一点淡粉的色泽后,便将他扶起来:“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不然你身体会撑不住的。”
    郁森被他托着坐起来,受伤的右手使不出一点力气,软塌塌地垂在身侧。
    他笑着叹气:“我们阳阳宝贝这么独裁,就算我说不好,你大概也会逼我吃的。对吧阳阳?你别垮着脸了,笑一个嘛。”
    “......笑不出来,在你身体恢复之前,我都笑不出来。”
    “啧,小屁孩儿。”
    郁森脸上的笑也渐渐隐去,其实他能感觉得到,这具身体越来越衰弱,像是所有的生命力都随着早上流的血而一起消失了一般,就算吃点东西,效果也是杯水车薪。
    他现在需要的,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到现代医疗的怀抱中。
    有剧院指示牌规定,食物不能带到包厢中食用,所以郁森只能在司宣阳的半搂半抱中,来到餐厅吃饭。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午餐剩的东西看着十分难以下咽,但在司宣阳沉默难过又担忧的眼神里,他还是垫了些东西进肚子里。
    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