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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单方面打了起来,女人紧咬牙关不吭一声,只是眼泪难以自制,落了满脸。
“爸爸、爸爸,不要打妈妈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响起,伴着一声急切的童音,听得林晚吟鼻头一酸,禁不住别过了脸去。
“小兔崽子,给我滚一边去!”男人抬脚对着空气一踹,发出一声闷响。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幼年的房鉴似乎又站了起来,三两步后,依然在狠狠哀求着。
男人血红着一双眼,举着扫把往地上就是一下,换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后,他满足地冷笑了一下:“这下开心了吧,欠揍的玩意儿。”
全程,女人没有看男人,也没有看她那可怜的儿子。她的目光锁定于窗外,似乎是在看那漂浮的云。不管身上有多少疼痛,不管屋内是怎样的鸡飞狗跳,她就像一具木偶一般,没有一丝情绪。
在回忆的结界里,作为旁观者的他们自然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只能被动地观看。眼前的画面就像是一部制作低廉的CULT电影,粗劣而残暴地叩击着心灵,令人作呕。
这场家暴,以男人的精疲力尽为结。女人蜷缩在角落,包裹严实的衣服把伤口都给隐藏了起来,本就黯淡无光的双眼这会儿已经近乎翻起了白眼,成了字面意义上的“要死不活”。
得到了释放后,男人的心情好了不少,说起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凶,甚至还浮起了微笑,他向地面伸出了手:“来,今天爸爸送你上学。”
一大一小两个脚步声响起,众人只能赶紧跟了上去。没有人有空去管那位可怜的女人,这份跨越了时空的同情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天上的云,多年之后仍在静静地漂浮。
幼儿园就在老街的一角,规模不大,只有一间教室,一个活动的广场。男人把他送到门口后,便转身离开了。
不到百平的小广场上,有十几个小孩正在玩耍。小房鉴的声音在一个穿戴整洁的男孩身边响起:“虎哥,你上次带来的那辆车可真帅,听说还是进口的,我就知道,整个幼儿园里只有你能买得起它。”
被称为“虎哥”的小男孩被夸得心情很不错,满脸笑意:“那当然,我爸又从美国给我寄了辆新的,回头我带给你看看。”
“你爸爸居然在美国,好厉害!怪不得我看着你,就觉得和别人都不一样,虎哥,你也太有气质了吧。”实在很难想象,这番话居然出自一个幼儿园小朋友之口。
无缘无故被贬低了的其他小朋友脸上,都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小房鉴依然在不加掩饰地不停吹捧着,其他人则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好讨厌呀,每次都只知道夸张虎。”
“我觉得他根本不想和我们玩,我们也不要和他玩!”
“可是上次张虎没来上学时,我看到房鉴坐在角落,很孤单的样子。”
“那是他活该!你忘了他上次在张虎面前说你又土又丑,比不上张虎的妹妹吗。”
“呜哇……!”小女孩似乎被勾起了回忆,瞬间大哭起来。广场上闹作一团,老师急匆匆地跑上前来维持秩序,听见周围小朋友七嘴八舌的告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房鉴,和我来一趟。”老师招了招手道。
在教室旁,还有一个不过几平的小屋子,似乎是老师的办公室。老师坐在椅子上,低头面色凝重:“房鉴,你要学会多交朋友,多和其他人相处,更要学会尊重他人,明白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喜欢和张虎玩,但你也要学会多发现他人身上的闪光点,不能用金钱这种东西来简单粗暴地衡量他人,知道了吗?”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最终,老师满脸倦容放弃了对牛弹琴:“算了,你回去上课吧。”
一阵小跑声后,众人再次回到了广场上。张虎已经和另一位朋友相谈甚欢了,在不远处,有个小女孩突然对着空气开口道:“房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呀。”
“不要烦我!”房鉴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小女孩像是被凭空推了一把,后仰着跌倒在地。
“老师!房鉴又打人了!”小朋友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告起状来。
“房鉴!”老师愤怒地喊了一句,“你给我去办公室罚站,我马上让你家长把你给带回去反省!”
没等到通往办公室的脚步声,等来的是眼前世界在一点点变淡,那些小朋友忽然停住了动作,一点点融进了空气里。
见状,众人赶紧向外跑去,寻着逃出结界的出口。
“可这面镜子进来就是结界,想要出去,是不是就得想办法逃出镜子。”方叙海跑着跑着,忽然想了起来。
像是在回应他的召唤,在路尽头,四人顺着唯一的方向转了个弯,挡在面前的,赫然是一面镜子。
“这是……出口?”宋踏云说着,试探地上前摸了摸,可触到的却是坚实的镜面。
“怎么出不去呀?”方叙海也好奇地上前摸了摸。
“这面镜子突兀地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它的作用。”虞焰也上前摸了摸,“或许,想要进入它得用别的方法。”
三人纷纷宣告失败后,林晚吟走上前去,没抱希望地伸出手来。指尖刚刚触及到镜面的那刻,明镜突然融为了一汪水,将她整个吞噬了进去。
“晚吟姐!”方叙海焦急地喊了一句,可是已经迟了,世界忽然变成一片炫目的白,下一刻,三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房间。
第49章 亦真亦幻(15)
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着,虞焰率先探了探最后那面镜子,却根本无法进入。众人不死心,又把其他五面镜子挨个试了一遍,可触碰到的都是坚实无比的镜面。
“没关系,晚吟姐一定能顺利出来的。”方叙海率先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另两人抬眼看了看他,并没有应声的心情。
房间此刻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不见入口与出口,六面都是坚实的壁垒,封锁了一切可能。除了等待,他们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环形的镜子全方位反射着他们的倦容,在这里时间的概念被抹去,看不见白天与黑夜,仰头只能望见一片纯白。
没有人知道等待了多久,久到从最后那面镜子里走出一个人时,宋踏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眼前这位赫然就是房鉴,他看起来表情轻松,嘴角含着笑意,悠哉游哉地扫视了他们一圈。
“林晚吟呢?”虞焰偏过头向他身后看去,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了。
“她出不来了。”房鉴的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
“……什么意思?”虞焰眉头紧锁,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但依然抱着些许希望问道。
“虞医生,我的话很难理解吗?”房鉴耸了耸肩,“我和她只能出来一个,而结果嘛……如你所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