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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没看进去,这道目光如影随形,却一直捕捉不到,苏淮年始终无法忽视。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散场。
    屏幕上滚动着演员表,头顶落下的灯光充盈了每个角落,苏淮年闭了闭眼,待到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明亮才睁开眼,身旁的傅臣炀在不知何时穿好了外套,已经拿着他的围巾站起来了。
    苏淮年接过围巾随手搭在脖子上:“谢谢。”
    走到外面,冷风一吹,从影映厅带出的热气顿时消散,苏淮年打了个机灵,果断缠好围巾。
    大家相互道再见,要么打道回府,要么再到处逛逛。
    一向反向预言的天气预报在今天竟然说准了,街道两旁的路灯映照着纷纷扬扬落下的小雪,沉黑的天反而更清透了一些。傅臣炀看一眼不远处繁华的夜市,对身旁正在理围巾的少年说道:“康城的夜市是一大特色,据说还进了旅游打卡点,你来康城这么久有来逛过吗?”
    他问得模棱两可,如果苏淮年说没有,他可以邀请带他逛逛;如果苏淮年说逛过,那他可以说自己没玩过,让苏淮年帮自己带带路。
    少年白皙的脸被路灯镀得暖黄,他诚实地摇头:“没有。”
    傅臣炀眼中笑意直达眼底:“想玩吗?我带你去逛逛?”
    少年没有半分心眼,头顶帽子的小线团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摆动:“好啊!”
    地面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一声,苏淮年又挑了块完整的雪地捻了捻。
    傅臣炀走的时候少年还是岁月静好的模样,拎着一袋串串回来的时候,少年脚边的雪地都已经被踩成了雪水,两只手都拿着食物。
    傅臣炀愣了愣:“这些哪来的?”
    刚刚走的时候他手里还什么都没有,并被自己嘱咐过不要乱跑免得走丢。
    苏淮年:“刚刚两个小姐姐认出我了,小姐姐送的。”
    傅臣炀:“……”
    第34章
    苏淮年从来没见过这么过分的人。
    自己不就是接受了两个漂亮小姐姐的糖葫芦和烤肉肠吗,傅臣炀怎么能把买来给他的串串全都占为己有,一根都不给他!
    太过分了,罪无可赦!
    傅臣炀在苏淮年眼巴巴又恼怒的注视中吃完最后一根小牛柳,凉凉道:“这是你接受陌生人食物的惩罚。”
    “……”借口!都是借口!分明就是觊觎他的零食!
    小貔貅差点气成河豚。
    街道上影影幢幢,两人站在两栋房子之间幽黑的小巷中,昏黄的灯光斜着投射进来,人声忽远忽近。
    傅臣炀将黑色口罩拉到了下巴下,一手端着装满竹签的纸杯,一手拿着纸巾将嘴角擦拭干净。察觉到苏淮年不友善的注视,在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了口:“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知道了。”苏淮年说。
    傅臣炀面色微有动容,知道错了就好,这么大的人了,三岁小孩都懂的东西没必要再教导一次。
    苏淮年:“今天晚上最大的错误就是跟你出来逛夜市,不逛你就不会去买吃的,我就不会在那等,现在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吃完所有串串,一根都不给我。”
    字字泣血,句句谴责。
    傅臣炀:“……”
    好像自己真的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一声“对不起”差点脱口而出。
    网络上曾经有一个梗,某网友看妈妈手机时偶然间发现妈妈的一条浏览记录,是“孩子大了还能打吗”。傅臣炀现在也很想当场拿出手机搜索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腔郁结艰难地咽了下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傅臣炀盯了苏淮年一会儿,发现他的疑惑不是装出来,而是真心实意地迷惑。
    他也不免有些迷惑。
    这孩子挺大个人了,怎么看上去一点戒心都没有?
    “你手上的东西是来自陌生人的,别人给的食物和饮料不能乱吃,你知道吗?”
    苏淮年愣着神思考一会儿:“哦,知道了。”
    “……”所以在这之前到底知不知道?
    苏淮年总算明白了傅臣炀为什么会发火,不好意思地抬手挠挠头,但只摸到脑袋上的针织帽,于是瘦长的指尖绕着帽顶的线团打转转。
    从小到大,他接受的最多的教育便是不能随意出入人界,以及不能乱烧族老以及别族长老的大胡子,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倒没怎么提过。结界内神兽稀缺,大家都基本相互认识,也就不存在陌生人一说。
    孤陋寡闻的小貔貅在今天又学到了新知识。
    却没想到傅臣炀逮着这件事开始喋喋不休,平时挺文质的一个人,在此时完全进入了唠叨模式,比苏淮年前段时间看过的唐僧还能念。
    可他的念叨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心浮气躁,他完全就是用很平静缓和的语调将道理,导致苏淮年憋着气没处撒。
    最后实在忍不住,他打断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以后不再乱吃东西,前面有个烤冷面摊子,我想吃双蛋加培根和鸡柳,你拉上口罩我们快出去……”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转移傅臣炀的注意力,哪知道对方像是说教上了瘾一样,非但没有被拉走,还开始教育路边摊要少吃,这些东西吃了不健康。
    苏淮年:“……不是你要带我过来逛夜市的吗?难倒你只是想带我过来闻个味?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这人可真的太过分了!”
    傅臣炀:“……”
    看到男人脸色僵了僵,苏淮年自觉说得过分了,道:“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从来没听人这么念叨过,有点不太习惯。”
    他的貔貅爹妈对他完全放养,苏淮年可以说是从小野着长大,长得皮实又健康,偶尔捅了马蜂窝,顶上还有过分宠孩子的族老们顶着,他爹妈说他一句,爹妈就被族老们唠叨十句,久而久之也就随他便了。
    这种教育方式在人界肯定是一个育儿失败经典案例,但苏淮年从小皮归皮,该听话的还是听话,倒是长这么大竟也没长歪。
    从小没被人念叨过?
    傅臣炀眉心蹙了蹙。
    这些道理理应父母从小就会教育,可苏淮年竟说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为什么?
    “那你希望有一个人这么念叨你吗?”
    “?”苏淮年一时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湛蓝色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是什么样的失心疯,才会想要有一个人天天对自己唠唠叨叨,事事都管着,一举一动都盯着,一个不留神出了错就会被拎着耳朵说教?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场面,苏淮年压在针织帽底下的灰粉色耳朵就忍不住动了动,好像真的感受到了被揪耳朵的疼痛。
    之前傅臣炀薅他脑袋的时候也会揉他耳朵,如果只是揉,倒也还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