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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吧。”苏淮年咬着吸管,迟疑地回道。
    傅臣炀怔了怔,朦胧光亮下黑沉的眼睛透着迷茫。
    “……”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傅臣炀,苏淮年也觉得自己指不定有点病——暖气这么充足的影映厅里裹得这么厚实,不是小脑体温中枢出问题了还能是什么?
    苏淮年也热啊。
    可苏淮年有苦说不出啊。
    他今天的长款外套里穿的是短款的毛衣,一脱外套,他没法收回去的尾巴不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甩啊甩了吗?
    可实在是热得慌,苏淮年抬手,将卡在下巴下面的羽绒服拉链稍稍往下拉了一些:“这样就可以了。”
    傅臣炀似乎是看着他,自己都觉得热得慌,但奈何不好上手直接将人扒了。他抬手招来了工作人员,让人把空调往下调两度。
    苏淮年别提多感动了,没法收回的尾巴忍不住在羽绒服中小幅度摆动着小尖尖。
    电影逐渐进入正片。
    一连出场几个男男女女,苏淮年一个都不认识,但看懂了电影主要内容。
    主角就是刘协扮演的小六,故事背景发生在一所小镇上的中学,小六被同学们排挤欺负,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他找上了当地的混混头子,也就是傅臣炀扮演的陈水,让对方收自己为小弟。
    苏淮年发现傅臣炀经常饰演与自身形象大相径庭的角色,之前《猎羊》中的蒙冤嫌疑犯,到现在的流氓地痞,这种有张力的角色和傅臣炀平常给人的温和印象截然不同,就好像在电影中窥见了他的另一面。
    苏淮年轻声问:“你为什么经常演这种角色啊?”
    “哪种?”傅臣炀一时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就是这种……看上去和你一点也不符合的角色。我感觉演员们都会比较喜欢跟自己比较相近的角色吧,演起来比较真实,有时候甚至能本色出演……”
    傅臣炀忽然打断:“有一句话你听过没?”
    “?”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
    苏淮年没想到在私底下都不爆粗口的傅臣炀竟然会说出这种接地气的话,一时间惊呆了,却只听身旁传来压制的笑声,男人笑得肩膀微微发颤:“逗你的。”
    “不知道别的演员怎么想,其实我挺喜欢这种和自己不太一样的角色……其实也不能说不一样,毕竟人是很复杂的生物,谁知道站在你对面的人平静外表下是千疮百孔还是表里如一。”
    苏淮年感觉傅臣炀说的简直对极了,并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谁知道天天和你待在一起吃饭打闹的人其实是一只小貔貅,而且这只貔貅还灵力枯竭,就连尾巴和耳朵都收不回去。
    苏淮年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电影。
    屏幕中是男人熟悉的侧脸,他的眼角和脸侧的位置被化妆师画了两道伤疤,留着寸头,穿着一件骷髅T恤,皮肤在白炽灯光下白的发亮,修长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浑身上下散发的痞气与身处的凌乱仓库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听见少年唯唯诺诺希望成为自己小弟的请求,陈水停下了殴打手下小弟的动作,转过头上下扫量小六一眼,轻蔑一笑:“就你?小弟弟,听哥一句劝,回去好好读书,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这种日子不适合你。”
    说完,他踹了踹倒在脚边倒抽凉气的小弟:“下回再让我知道你干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你以后再也不用在这片混了,滚吧。”
    青年忙不迭地逃了。
    陈水并不想收了小六,可对方就是赖上了他,好像待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被人欺负,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从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认了追随,小六逐渐有了底气,有时甚至主动参与一些“大型活动”。
    直到某天,陈水对他的态度产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本将小六当成透明人的陈水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忽然开始大肆辱骂斥责小六,一切都没有任何预兆,好像小六只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软弱的小六含着满腔莫名其妙和怒火,愤愤离开了那个破旧的仓库。
    再后来,他再也没听见陈水的消息了。
    再一次得到陈水的音讯,是在他被高年级学生要保护费的时候,当初陈水身边的人正好路过,于是将他救了下来。
    穿着老头背心的青年递来了一瓶水,嗤笑道:“没了水哥你什么都不是。”
    小六低着头没反驳。
    青年喝了一口透着白霜的冰水,擦了一把嘴角自嘲道:“没了水哥,我他妈也什么都不是了。”
    小六保持着沉默。
    “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记得。”小六终于有了反应,“第一次见水哥的时候,水哥正在揍你。”
    “没想到你人看着傻傻的,记性竟然不错。”青年惊讶道,“对,你说的没错。”
    “水哥那么对你,你不恨他吗?”
    “恨?为什么要恨?当初的确是我做错了,我偷了一个卖菜的老爷爷给老伴治病的钱,我的确是个王八蛋,水哥没打错人。”
    小六愣愣地看着他。
    青年道:“你最近……还有听说过水哥的消息吗?”
    “没,自从水哥将我赶走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
    青年抿了抿唇,从他低垂的眼角看不出什么情绪,直到他扬起脸灌酒似的又猛喝几口水,小六才发现青年的眼角通红。
    “没见过就对了。”他说,“当做从来没见过他这个人吧。”
    小六脑子发蒙,但这次他的直觉比脑子更快,抓着青年的手问:“水哥怎么了?”
    “没什么……”
    小六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水哥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死在了他们当初喝酒吃饭打牌嬉闹的破仓库里。水哥的生父是一个赌徒,欠下巨额高|利|贷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水哥被找上门。
    小六被赶走的那天晚上,是追债的人第三次上门讨债。
    随着剧情的深入,前排已经隐隐传来了抽泣声,苏淮年面无表情地打了个炸鸡味的饱嗝。
    这简直就是感天动地护犊子情。
    换种角度,又是感天动地社|会|主|义|兄弟情。
    模棱两可。
    苏淮年深吸一口气,不断提醒自己,这都是假的,全都是编造的,傅臣炀只不过是按照剧本演出来而已。
    这么一想,心情舒畅了许多。
    精神逐渐松懈下来,苏淮年再次看向屏幕,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苏淮年是个灵力贫困户,可神兽天生感官敏锐,他寻着目光转骨头去,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倒灵力匮乏的时候,神兽的直觉也会出问题?
    苏淮年皱了皱眉。
    剩下的打半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