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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道:“在师父眼中,我和小殊一般的么?”
“一般的。”
柳棠露出了笑意,终于有了些童真的模样,道:“谢谢师父。”
童殊看着柳棠终于放松了身体睡去,他的心中却不得放松,心事重重,越积越沉。
到底是什么,让柳棠变成了这样?
又是什么导致六翅魂蝉重现人世?
他当年偶然在山间捉到的六翅魂蝉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别有用心给他?
而后他研究此虫,从养母虫到孵化幼虫再到后来全面清杀标本,是否也是旁人有意引他所为?
傅谨身上的六翅魂蝉到底是谁种的?
清凌峰都做了什么?
以及……最关键的问题,陆岚是不是还活着?
童殊有一种预感,若是陆岚在,这一次就都能解释了,陆岚就是那个最关健的人。
可是,若陆岚在,为何从不露面?
童殊抬起了手,怔忡的搓了搓手指,他盯着自己的手指,陷入沉思。
五十年前,他就是用这个动作,启动的两仪生死阵,那是两仪生死阵最惨烈的一次镇压,也是唯一一次出错。
而后童殊无数遍推演,论证的结果都是阵法没有问题,可是一千二百条人命确实是死在他的阵中,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自那之后,童殊再未用过此阵。
他一直抗拒的那个问题,还是冒了出来——当真要他重操旧阵,再弑一次父吗?
童殊一人枯坐良久,日头划过中天,童殊自沉郁积痛中缓缓冷静下来。
他遇到过许多难关,从未沉湎于愁绪痛苦,他总能很快冷静下来,并告诉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
于是他打坐冥想,去了一回上邪经集阁。
第九层的门重推之下稍有松动,这说明他是有第九层权限的,却因为某种原因现在打不开。
他心中已有数,知道差了什么。
童弦思信中提到《芙蓉剑经注释》《芙蓉琴义注释》在第九层。他默的《臬司剑谱注释》不在第八层,那一定是在第九层。
也就是说,经典经文的注释都在第九层。
《臬司剑谱注释》能进第九层,说明第九层的门曾经打开过,只是他当时留在第八层的时间太长,错过了第九层开门的时间。
不过没关系,童殊有办法再打开一次。
童殊转身出阁。
转醒,起身,研了墨,准备默写《魇门集注》。
凝神,提笔,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的每一个字言犹在耳,字字带着令雪楼独有的令人难以抗拒又蛊惑人心的力量,穿越五十多年的时光,响在童殊耳边。
那时的令雪楼说:“我说,你记,记在心里,不许忘。”
陆殊说:“谨遵教诲,毕生不敢忘。”
童殊没有忘,五十年的戒妄山刑狱,叫他忘却了许多事情,但令雪楼命令不许忘的《魇门集注》,他每个字都刻在心间。
提笔,落墨,满页,焚纸。
日头偏转,向西。
日暮时分,地势得天独厚的景行山,漫山红霞绯晖。
童殊焚完这一页内容,手腕上微微一紧。
奇楠手钏有了动静,说明景决正在向他靠近。
童殊转头望向窗外,目光跃过重重玄顶,落在景行山二层平台最高处的仰止殿上。
在这场大局之中,景行宗是什么角色?
景决又是什么角色?
陆离到中殿外报,洗辰真人要见童主君,正等在西院门外。
忆霄有了教训,不敢擅作主张,亲自到内堂来报童殊。
童殊彼时正举着手腕,以指轻抚奇楠手钏,闻报抬头,忽的燦然一笑道:“我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不了,周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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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相见
景决在景行殿被留了小半日, 期间除了五大长老,其他宗老也赶来了。
景决与景昭被围攻着一通拷问,景决自始至终岿然不动,油盐不进。
所问皆不答,所令皆不应。
那些所谓宗老,最长者与景决不过平辈堂兄, 难以以资历压他。他又是臬司仙使,身上背着的臬司仙灵辉闪动,昭示着他作为景行宗最高的实际掌权者的地位。
宗老们强迫景决不得, 个个气得失仪,只命景昭这个宗主管管景决。
景昭平白又受此无妄之灾,夹在中间,最是受苦。却也没奈何,只能艰难的两相斡旋。
宗老见景决始终不表态,一再要景昭来主持,景昭最后只无奈道:“我虽是宗主族长, 可他是我小叔父, 我若迫他,岂非不敬尊长?各位宗老一直强调长幼之序, 我又怎好违逆?”
言外之意, 我今日能驳小叔父景决, 明天在座的各位宗老我也能驳,到时大家可别怪我这个宗主无情。
一句话把宗老们堵得无话可说。
正在无言僵持间,景决终于说话:“我要与童殊成婚。”
他这一言, 如凉水掉入油锅,霎时溅起油花无数,场面先是一静,随即便炸了,宗老们拍案而起:“不可以!”
景决道:“婚约在前,依约而行,何来不可?”
大长老道:“景决,你身为臬司仙使,身负奉天执道之命,你难道想当昏君吗!”
景决淡淡道:“此时评判我的身后之名,为时尚早。”
大长老道:“此事还需再议。今时不同往日,你与他定婚契时,他尚未入魔道;可他如今已是魔道主君,你身为仙道魁首,怎可与大魔头成婚?!”
景决面无波澜道:“律规重于生命,契约凌于私利,我以为宗老们比我懂。”
大长老气得吹胡子:“你自己看看,往上数多少代,有哪代臬司仙使与魔人结亲的!”
景决毫不让步地道:“如今宗老们又改口反对成亲了?”
他话说一半,已足够宗老们听出他言外之意。景行宗子息单薄,大多与景氏子弟性情冷淡内敛有关。尤其历代臬